兩人默默進食,俱都一言不發,就這樣過去了許久。
突然。
「我……」
「陛下……」
君屹和司絲幾乎同時開口,稍有停頓,相同的劇情再度上演。
「你先說。」
「您先說!」
君屹難得呆怔紅了臉,司絲噗嗤一笑,「不若臣妾先說吧。」
君屹貪戀她的笑顏,一瞬不瞬地看著,點頭。
司絲解釋道:「是這樣的,臣妾日前聽聞再過不久便是一年一度的春獵,車馬駢闐齊往橈山,盛況空前。」
「……你想去參加。」
只這一句,君屹便知她想要什麼。
司絲意外眨眨眼睛,又朝他笑了笑,咽下早前想好暗示的話,道:「春光正好,總待在院子裡浪費了不是?臣妾來南陵不久,還未見識過這等盛景呢。」
君屹卻是心頭一刺,什麼初來南陵,她在他身邊那麼多年,從幼童到少女,什麼沒見識過?
不過這春獵,從前她的身份確實無法參加,那是專屬貴胄獨享的樂子。
不似司絲那般不甚在意,君屹心如刀絞。
兩次,她兩次因著箭矢出意外,一回死,一回傷。
如今他便如同應激了一般,再看不得她與弓箭同在一處。
她不知道今年的春獵並不會如期舉行,以後也不會再有。
「好。」
可他卻仍答應了她,哪怕朝令夕改是君王大忌,哪怕他一顆心懸著總也不得安生。
她想要什麼,他都給她,只要她能開心。
……
一場急雨過後,天氣越發暖和,春日的繁花爭相盛開,司絲坐在馬車裡,呼吸間儘是風裡的花香。
鳥語啁啾,車輪滾滾,一行人向著此行春獵的目的地進發,華貴寬敞的馬車裡,帝王正在埋頭處理奏摺。
司絲斜臥在牡丹圈椅上,看著君屹時而凝神深思,時而奮筆疾書,眉頭緊皺,著實費神。
世人都想坐上那萬人之上的位子嘗嘗手握權柄的滋味,可背後付出的辛勞和寂寞卻並非隨便什麼人都能熬得住,安邦定國從來都不是一件易事。
可這又與她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