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轰”的一声,屋内像有什么东西倒塌在地。
“……”他眉峰微蹙,动作稍稍加快,三息之内就将裂口撕裂成可容一人进出的长度,扒着边角的位置奋力一扯——
他抬眼。
屋内扬起的灰尘很大,细小颗粒狂舞在夜风形成的气流之中,蜂拥扑向大开的窗口之外。
荀锦尧这才注意到窗户支起的空子很宽阔,差不多能容纳八九岁的小孩爬进爬出。
窗户下方倒着杂物柜,里头的东西由内而外滚落满地。
娄念正被埋在那一小堆杂乱之中,低着头,单手挥着灰尘,另一条手臂还被压在里头。
他深谙什么样的姿态最能惹人垂怜。他擅于将自己伪装成美丽而易碎,柔弱而无力的模样。
谁叫他是花楼头牌?
他很轻易能使众人青眼有加,许多人会偏爱他,麻烦的事情不用他亲力亲为,所以他的手脚很拙,打翻了柜子,逃脱不开倒塌的杂物,甚至无法凭自身力量从杂乱中站起,只能等待被人施以援手。
反正,他是花瓶,没人会强迫一个花瓶和石头硬碰。
直到来人身影被屋外灯光打在他身前,他才抬起头,主动将未被杂物掩埋的那手递到来人身前,很乖很软地说:“等了你好久,阿尧。”
在破出幻境之前,他可以再陪荀锦尧玩一玩。
第222章阿念,你这个骗子!
屋外道路扭曲错杂,娄念来时走过的笔直走廊像被斧头劈成四五条分支,拧向四面八方逶迤延伸,每一条道路都如匍匐前进的巨蟒,扭动身体产生地震般不间断的颤动。
荀锦尧先一步迈出门槛,持剑撑在地面稳住重心,另一手伸向门内:“醉月楼情况有异,这里的路不是你看上去那么简单,手给我,接下来每一步路都要跟紧。”
娄念毫不怀疑握住他手,刚跨出一条腿,眼前的景象立马就变了。没有屋里看到的灯光烛火,原本开在墙面的窗牖消失不见,猩红月光无法照射入内,放眼望去,到处黑黝黝的一片。地表传来石块挪动摩擦的轰隆闷响,站立的位置抖动不断,他稍稍向荀锦尧倚靠,困扰为难道:“怎么办?好黑,好晃,我站不稳了……”
他话音轻轻的,呼出的气息拂过耳旁,像被一根柔软羽毛来回刮擦,痒得荀锦尧微微偏过头去,面庞在一片漆黑里泛起了红:“那……我背你怎么样?”
娄念抬手戳戳他脸,微笑道:“这样不好吧?我担心你会和我一起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