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能怎麼辦, 隔壁舉辦喪事,你隔旁邊敲鑼打鼓喜氣洋洋的, 一個不慎說不定就該他們辦喪事了。
為了蟲族廣大雌蟲的身心健康, 墓星的情況沒有進行任何直播和透露,畢竟那密密麻麻的雄蟲墓碑足以壓垮任何一個雌蟲。
於是整個墓星上出現了不少雄蟲, 他們或站、或蹲、或依靠著墓碑, 插著兜一邊仰頭看著淅淅瀝瀝的秋雨, 一邊聽著耳邊傳來的叮叮噹噹的敲打聲。
順著聲音看去, 盤腿坐在地上的西奧多塞勒涅斯對著墓碑認真而又專注地敲打著。
蟲族一直延續著一些古老的習俗,就比如為死去的親蟲纂刻墓碑。
不過這個習俗更多的是用在雄蟲身上,因為最初在星淵時,每一位雄蟲死去後,悲傷過度的雌蟲想要將關於他們的一切留下來, 就會在石頭上纂刻上一些死去雄蟲的圖形。
久而久之,慢慢地就變成了墓碑。
叮叮噹噹的聲響很是清脆,一聲一聲像是敲打在蟲心上。
西奧多薩爾訶……在纂刻到最後一個字時塞勒涅斯停了下來,他將手裡的工具遞給站在身後的厲扶青:「最後一個字你來刻吧。」
站在兄長身邊的厲扶青沒有推辭,走上前接過工具蹲了下來, 叮叮噹噹的聲音再次響起。
塞勒涅斯注視著厲扶青,過了好一會後突然開口:「阿提卡斯。」
「嗯?」厲扶青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
塞勒涅斯和薩爾訶斯長得不是很像, 或者說兩蟲的氣質天差地別,一個看起來就肆意妄為, 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
「薩爾訶斯他很喜歡你,我難得看見他對一個蟲起那麼大的興趣。」
「嗯, 我知道。」
塞勒涅斯輕笑:「那你知道薩爾訶斯什麼都不怕,為什麼最怕我嗎?」
厲扶青搖頭,收回視線繼續刻著字:「不知道。」
塞勒涅斯垂下眼帘:「薩爾訶斯這個蟲,從小就肆無忌憚,天不怕地不怕連雄父都無法管教他。」
「直到有一次我發現,他好像特別怕我受傷,每次看見我身上帶傷就會站得遠遠的,一張小臉皺得緊巴巴的,看起來有意思極了。」
「於是我靈光一動,在他再一次犯錯後沒懲罰他,我將他的錯歸在我身上,自己去領了幾鞭,那次後他乖了很長一段時間。也就是如此讓我找到了拿捏他的辦法。」
「其實每次我身上血淋淋的傷口都是畫上去的,血液也是合成的血漿,偏他傻乎乎地就信了。」
厲扶青停下了手,最後一個字纂刻完了。
「薩爾訶斯塔其實是個心軟的孩子,至少在我心裡是。」
塞勒涅斯說著望向眼前墓碑上完整的西奧多薩爾訶斯這個名字,麻木的痛覺終於恢復,細密的疼痛從心臟深處蔓延開,沿著血管爬遍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