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試中他被人設計落進幽海中,幽海中的幽火燒去了他全身血肉,但他硬生生從幽海中爬了出來,試煉塔中萬重靈山壓斷了他全身近兩百多根骨頭,但他仍舊撐到了最後。
厲扶青撐著地面緩慢地站起來,血肉被灼燒,骨頭被壓斷的兩種疼疊加在一次,疼得他站不穩,血一滴一滴從鼻腔滴落,門口傳來動靜,他側頭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嘴角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然而一張嘴就嘔出一口血來。
他在滄瀾大陸的一輩子從來沒輸過,但那些疼也確實刻在了記憶深處,烙印在了神魂上,在漫長的歲月中成為了一道道坎。
然而他唯一邁不過去的坎,就是十五歲那年被拖進上古禁陣,就算最後活著出來了,也被那些纏繞在神魂深處無窮無盡的死氣和怨氣磨去了他對生的欲望。
諾恩大步邁過來,厲扶青抓住他的手,視線落在他赤紅的眼眶上和帶著懼意的眼神上,安慰道:「沒事。」
邁不過去的那道坎已經邁過去了,眼下這些痛,只要熬著就行了。
只是他的這話在他狼狽的狀態下顯得沒有任何可信度,更何況話音剛落他兜頭就栽了下去。
……
厲扶青再度醒來時是躺在醫院裡的,剛睜開眼就看到了守在身旁的厄涅斯,諾恩和雷坦等蟲。
見他醒了,一群蟲醫圍了上來,問了許多問題,在厲扶青都回答了後就陸續散去。
當一切安靜下來時,厄涅斯將諾恩和雷坦等蟲支出去,然後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厲扶青的頭:「還疼嗎?」
靠坐在床上的厲扶青搖頭:「不疼。」
厄涅斯摸著他的頭斟酌著說辭。
還沒等他想好怎麼說,厲扶青就先一步開口了:「兄長,你是不是想問我的過去。」
厲扶青仰頭盯著厄涅斯的神色,他所表露出來的那些會引起懷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其實在最初時厲扶青並沒有注意自己是否透露出了不同,比如海特軍校招生試上的陣法和手中握著的劍,都是他想起便用了出來,那時的他抱著完成原主的任務就離開的想法,也就不在乎自己透露出來的東西違不違和,會不會引起懷疑。
再到後來他想要活著,想要兄長活著,想要雄蟲活著,想要蟲族活著,也就不可避免地透露出來許多這具身體本不該知道和會的東西。
他知道這些東西會引起懷疑,所以他一直在等著兄長來問他。
厄涅斯也確實不是不疑惑阿提卡斯為什麼會這些,若說最初的精神力控制空中漂浮的能量物質是他自己發現的,那種叫做靈氣的東西也能解釋成是他自己發現並找到操控方法的,但那些陣紋,符紋呢?
就算他再怎麼相信阿提卡斯是天縱之才,也察覺得出那些東西一看就是有一套體系的。
不過他並不會因為這些東西去質問阿提卡斯,那是阿提卡斯的過去,若阿提卡斯想告訴他,他就聽著,不想告訴他,他也不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