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得讓人一下子就淪陷進去。
珀西的心被熨燙妥帖,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暈乎乎的,埃里希說的話太動聽,好像一杯沉醉的蜜酒,只要輕嗅一下馥郁的芬芳,就能令他完全醉倒。
「我很喜歡這件禮物,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他輕聲說。
銀色發條鑰匙被拿出來,因為興奮又或者是緊張而產生的戰慄,那把鑰匙從珀西的手心裡滑出,掉進厚實的地毯里沒有一點聲響。
埃里希將它撿起來,重新放回珀西手裡:「讓我們一起來聆聽它動人的歌聲吧。」
珀西的表現給他帶來了一種異樣的滿足感,將暗戀者搞得心神大亂手足無措確實很值得自豪,但埃里希被填滿的卻是一種欣喜,被認可被誇贊的欣喜,他的情緒被珀西牽動,一分一毫的喜怒哀樂都足以讓他的情緒產生變動。
咔嚓。
發條鑰匙契合在鎖孔里,扭轉,然後發出持續的咔咔聲。
一隻身披絢麗翠羽的機械鳥從盒蓋下彈出,漂亮的翠綠羽毛在昏暗的燈光下也依然熠熠生輝,它開始起舞,伴隨這婉轉的歌喉,在兩雙眼睛裡不知疲倦地演奏著悅耳的動聽樂章。
一轉發條的時間只能讓這隻沒有生命的機械鳥短暫復活,當它停下時,珀西再次擰上了發條。
他想讓這隻鳥兒的歌唱更久一點,他想讓埃里希陪他更久一點。
埃里希的眼神從歌唱的機械鳥身上緩緩抬起,緩慢得生怕驚動了珀西,視線在由低往高處上移,從扶住八音盒的纖長手指到散亂的睡衣領口,垂下的脖頸再到柔軟弧度的唇。
他突然就想起了霍金斯莊園午餐時那碟水果沙拉,那一抹隱沒在潔白餐巾上的玫紅色印記。
黛弗妮以一種極其不雅觀的姿勢貼在珀西臥室的門上。
她整個人就像一副掛畫,嚴絲合縫地契合著這扇門,妄圖聽見一點裡面的聲音。
在即將晚睡的時刻,她還是為埃里希午後的不當行為生悶氣,在床上打了個滾以後決定去找珀西好好譴責埃里希。
極其巧合又很不湊巧,她剛打開房門就捕捉到了埃里希消失在珀西臥室的半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