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她低頭喝茶潤潤嗓子的功夫,埃里希悄悄向珀西眨了眨眼睛,珀西接收到了來自埃里希的訊號,但內心依然感到不安。
閒聊沒有持續太久,薩琳娜夫人要到樓上去午睡,會客廳就空了出來。
「我們一起到花園裡散會步吧珀西。」埃里希對珀西發出了邀請。
珀西看了一眼外面的燦爛陽光,雖然天氣有點炎熱,但是到樹蔭底下走一走還是沒關係的。
維斯塔花園裡新種上了幾株玫瑰,其中有一株種在了露台下,在不損壞房屋結構的前提下,需要二十年時間它的枝葉才能夠攀登到露台上,現在它只在一樓的窗台上露出一點頭。
「很抱歉珀西,剛剛薩琳娜是在對我表達不滿,而你作為我在這裡唯一的親近朋友,也被她的怒火波及。請原諒她的魯莽行為,很抱歉會令你覺得傷心難過。」埃里希邊走,邊和身邊的珀西道歉。
「沒關係埃里希,或許謝菲爾特這個姓氏對於你們交往的朋友們來說比較微不足道,並且瓦爾德克夫人說的話是對的,薩默斯萊平原的確不太適宜你。」珀西將薩琳娜夫人的話放在心裡翻來覆去地咀嚼,的確,埃里希不應該窩在這樣的鄉下地方,天子驕子不應該岌岌無名地埋沒下去。
或許,那封邀請信從一開始寄出去就是個錯誤。
第39章
埃里希的心情很複雜。
此時此刻絕對不能以沉默應對,他明白珀西在顧慮什麼,無非就是紳士的名譽與埃里希·馮·德萊恩的前途,一位紳士無非就是由體面和財富組成,在薩默斯萊平原只適合病人療養,並沒有名利場可以去追逐。
珀西就像蜷縮在殼裡的蝸牛,只要他現在說錯半句話,那麼這層厚重的殼將會永遠不向他敞開。
珀西緊緊抿著嘴唇,他的眼睛直視著埃里希,仿佛等待著的不是回答,而是一場審判。
「珀西。」埃里希很罕見地嘆了一口氣。
這讓他立刻提心弔膽起來。
如果埃里希說出一些認同他的觀點的話,那麼他的心情將會降到最低點。
如果說出的是一些反駁的話,那麼埃里希就是在用善意的謊言來讓他放下愧疚之心。
無論埃里希怎麼說,他的心情似乎都會毫無疑問地變得糟糕。
「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表達我接下那份邀請信時的心情。」埃里希以這句話作為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