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希點點頭往樓上走去,他猜珀西應該會在自己的房間,所以他很自然而然地來到珀西的房間門口,抬手輕叩了兩下房門。
「珀西,我可以進來嗎。」
他沒有得到回應,只有身後半開的窗送來一陣微風,窗簾浮動鳥雀唧啾,高大的梧桐樹樹葉摩挲,風聲樹影,唯獨沒有珀西的回音。
「珀西」他遲疑地再詢問了一聲。
空蕩蕩的走廊里只有他自己的聲音。
一牆之隔的臥室內,珀西慢慢將被子從頭上拉下來,臉上是尚未褪去的紅暈,他聽見了,埃里希在敲隔壁的房門。
他立即警惕起來,擁著堆在懷裡的被子,一點也不敢動。
埃里希發現他在這裡該怎麼辦,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難以啟齒了,他的思緒亂成一團毛線,只能竭力不發出一絲聲音,在心裡祈禱著埃里希找不到他能夠自動到樓下去,好讓他從房間裡溜出來。
埃里希站在門口思索了一會兒,並沒有轉身到樓下去,而是一步一步靠近他曾經睡過的那個房間,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握上把手向下一壓。
珀西屏住的氣息幾乎要在肺部膨脹到極點。
咔。
門被鎖上了,埃里希打不開這扇門。
他在門外站定,手鬆開,視線緩緩由下至上,從門下的縫隙再到門框上的雕花,他沒有再做什麼,而是轉身離開,鞋跟敲打在木質樓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珀西沒有再聽到敲門聲以後,終於讓肺部重新汲取到新鮮的空氣,他長長呼出一口氣,將身上的被子抖開,從床上下來,用一種可以稱之為鬼祟的姿態躡手躡腳走到房門前。
剛要打開房門時他頓住了,又轉身走返回去將睡塌的枕頭和捲成一團的被子鋪平整理好,雖然不能恢復原狀,但至少看起來不像是被拱過的樣子。
做完這些珀西才感覺腳底一片冰涼,他光腳踩在了地板上,甩落的拖鞋還躺在床的一側,有一隻甚至側翻著,像是被威爾叼走玩耍過以後又被送回來。
實在是有些過於慌亂了。
但現在更重要的是鎮定下來,然後偷溜出去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個正直的紳士不應該做出這樣一點都不光明磊落的行為,一定不能夠讓埃里希知道。
珀西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再次確認外面真的沒有聲音以後,用有些顫抖的手緩慢的將房門打開一道空隙,將眼睛從這個空隙里露了出來。
二樓的走廊上空無一人,現在他可以安心出去了。
珀西鬆了一口氣,趕緊把房門關上匆匆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