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僅僅用語言是證明不了的,他們更需要的是時間。
珀西折磨得野餐布的一角皺皺巴巴,手上的線頭越搓越大,他把這張可憐的野餐布都抽得開線了。
突然肩膀上有重量壓下來,埃里希從身後摟住他的肩膀,然後貼近他的耳邊說:「你不開心。」
珀西轉過來臉去看埃里希,張嘴想要否認一句他沒有。
埃里希用篤定的眼神繼續接著說完了後半段話:「我想你是在擔心我們之間的感情。親愛的珀西,我很喜歡你,但是用話語證明總是太過淺薄。我不想讓你處在一種不安的情緒之中,我不想我們的愛,我愛你的情感成為一種負擔。」
珀西感覺鼻腔有些酸脹,連帶著眼眶也隱隱鼓漲起來,他幾乎快要落下淚來。
埃里希捧起珀西的臉,讓他們的眼睛對視在一起,這樣的姿勢很怪,但是能夠最大程度上保證珀西不會再次逃避開。
珀西的臉被固定住,但他還可以垂下眼睛:「埃里希,我在想,我能夠得到你的愛意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我很高興,但是也很惶恐。如果我們有結束的那一天,我該怎麼辦呢埃里希。」
他並不是悲觀主義者,但在面對埃里希,他總會想著事情的最壞發展。
埃里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慢慢地吻了一下珀西的眼睛。
「我明白你的顧慮。在貴族家庭,追求愛情是一件相當罕見的事情,更多的是利益的結合。我出生在德萊恩家族,德萊恩這個姓氏鑄就了我,同時也毀了我。我從不相信有純粹的愛意,我不奢求這樣的愛意能夠施於我。過分的理智與清醒會讓人痛苦,而你,珀西,你給予了我長久的安寧。」
珀西有點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但是還是很禮貌地繼續聽了下去。
「和你在一起總是讓我覺得很安心。在維斯塔花園的第一個夜晚,沒有你在我身邊,我徹夜失眠。我很多時候都會想你,即使你在我身邊,我依舊會很思念你。我想我並不是一個純粹的同性戀,我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我只是喜歡你,而你恰好是個男人。」
「埃里希……」珀西勾住他的衣袖,低低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我想餘生都和你在一起。」埃里希拋下最後一句話,珀西鼓漲的心房砰的一聲炸開一場五顏六色的煙花。
風聲在卡斯德依山脈迴蕩,掠過漢諾瓦山的草場上時發出一聲愉悅的輕笑。
珀西再次為埃里希而心動不已,他的手從埃里希的衣袖緩慢移動起來,直到覆蓋在埃里希的手背。
埃里希低下頭,就著這個姿勢,再次吻了下去。
一朵雲晃晃悠悠地在他們兩人的頭頂飄蕩而過,在光與影的縫隙間,他們再度完成了一個交換呼吸的深吻。
「答應我埃里希,你將永遠不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