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瞳孔涌動著深沉暗流,姜頌居然覺得像是自己犯了錯。遵循生物鏈中向強者臣服的本能,他答應了晏京謙提出的建議。
說是建議,實質上明明就是恐嚇。趁著男人背身,小魚悄悄對著他的背影「嘁」了一聲,以表強烈不滿。
晏京謙假裝沒聽見背後小聲的抗議,直起腰挽挽袖子,卸下剛才令人驚駭的凌厲,取而代之的是唇角勾起的一抹笑,「這才乖。」
「如果你害怕那些冰冷的儀器,我可以陪著你。」
人們常言的一眾常識於姜頌而言並非易事,晏京謙儘量用最通俗易懂的話告訴他不用害怕打針或者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誰料到姜頌聽見打針吃藥時十分坦然,反問他道:「用針扎穿皮膚?會比你用魚鉤釣我時更痛嗎?」
輪到晏京謙啞口無言。
姜頌眨巴著眼睛,不明白他又在沉默什麼。剛才的問題並不難回答,不過對於一個沒當過魚的人來說可能屬實有些刁鑽了。
「大概咬鉤更痛一點。」晏京謙盯著姜頌唇邊留下的那一顆紅色小痣如實說道。
「那有什麼好怕的,穿白衣服的人也不可怕,粉頭髮的才嚇人。」小魚明里暗裡罵遍了晏家兩兄弟。
姜頌尾巴時有時無,情況還沒穩定下來顯然並不適合全身精細的檢查,晏京謙想到了另一個地方。
「不去打針,我帶你找中醫。」
「什麼西醫中醫,負責給大西洋和地中海的魚治病的醫生還不一樣嗎?」雲裡霧裡的姜頌沒理解他的意思。
他們族群里的醫生都一個樣,抓點有營養的海藻和小蝦餵給生病的魚補補身體,至於能不能治好,全憑自己的造化。
正在等待電話被接通的晏京謙拍拍小人魚異想天開的腦袋,收穫到一個極不情願的眼刀。
「謝西歟,在清和堂給我空出個位置。」
「我去,我說你現在是真拿我當丫鬟使啊?自己掛號去。」熬到凌晨才睡的謝西歟被他一通電話吵醒,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背景還有熟悉的貓叫聲。
「沒開玩笑。」
「今天周幾啊?我睡完回籠覺找人給你留個下周的空。」一大早就能順到Rime的毛,謝西歟心情不錯,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決定繼續把剛才被打斷的夢做完。
「下周太遲了,我馬上就去。」晏京謙撿起一顆掉落在浴缸邊沿的珍珠於指間拈弄。
剛睡醒的人瞬間清明,掀開被子在床上支起上半身,仿佛晏京謙說的是鬼故事,「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啊,給你插個隊到下周已經很不容易了好嗎,你知不知道都預約到什麼時候了啊,騾子也不能這麼使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