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裴珩這麼幾次操作下來,如今府中所有人都認為謝歲極受攝政王恩寵,府中奴婢對他都帶著巴結之意。
被人說的久了,有時連謝歲也有點迷糊,裴珩為何對他這麼好?難道真的不計前嫌,還是……對他情根深種?
不可能吧?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病了的緣故,往後一連數日,裴珩都未在夜裡傳他,白日裡也不會看見對方的影子。
直到謝歲燒退,每日服藥,身體逐漸康復,能在府里圍著院子轉上兩圈都不大喘氣了。
如此五日過後,他終於又在夜間被召寢。
還是書房,燈火通明。
裴珩坐在桌案後,依舊是一身玄衣,發如鴉羽,如同一個漆黑的影子,只是臉色實在難看,蒼白中還透著點青,眼圈也是黑的,瞧著喪氣不少。
「你過來。」
謝歲緩步上前。
他如今總算是穿著了正常衣服,一身寬鬆舒適的白袍,撐著小五給他砍的小竹竿。瞧著有那麼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
「王爺。」謝歲站在他桌案前行禮。
裴珩的聲音十分沙啞:「我記得謝相曾是太師,大周三朝元老,仁宗時三元及第的狀元郎,惠帝時宰輔,靈帝時……」
「靈帝時他謀逆死了。」謝歲面無表情接上。
裴珩:「…………」
「沒關係,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記得你當年在國子學時成績也是數一數二的。」一堆摺子被裴珩推過來,「來!讓我看看你的能力!」
謝歲:「……」
燭火搖晃,桌案後,裴珩面無血色,雙目空洞:「快幫我擇一擇。」
謝歲:「………」
「為什麼不交給內閣處理?」將奏本搬到一邊,謝歲實在是有些疑惑。
「啊,你說那群老東……老臣啊?撞柱子倒了三個,還有三個稱病罷朝了。」裴珩兩眼冒金星,開始說胡話,「他們不願意干不干,年紀都這麼大了,我改日便讓他們全部滾回老家!」
謝歲:「………」
看樣子他是把朝中權貴得罪了個遍啊。
大概是裴珩肯找醫生給他治病的緣故,謝歲對此人心腸稍微有些許改觀。雖說是斷袖,但目前來看,也沒有書中寫的那麼壞,那麼變態嘛。
加一分。
挽起袖子,謝歲執筆,他指尖還是不太能使得上力,只不過挑選奏本還是沒問題。他發現了,朝廷大概是有意為難這位年輕的王爺,將地方,六部,以及一些普通請安摺子全部一股腦塞上來,給裴珩增加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