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謝家後人被赦免,還同攝政王有了牽扯,也不知是不是上頭那幾位,又對當年的廢太子案有了什麼新的打算。
總之朝堂里暗潮洶湧,各家有各家的心思,至於被按頭的兩人,反而沒什麼緊迫感。
婚禮安排的日子太快了,謝歲都沒來得及通知林雁,第一日裴珩同他約法三章,第二日長公主就帶了人過來量體,第三日他就被帶去了公主府,讓一堆侍女推進了香池,里里外外搓了個乾乾淨淨。
翌日,天還未亮,他便讓人折騰起來,穿衣化妝束髮。
男子嫁人,未有先例,喜婆也不好將他往女子方向打扮,最後只能勉強開了臉,按照京城郎君時興的髮飾束了發,腦袋上簪上幾點小花,又抹了些許脂粉將臉塗白了點,點上口脂,最後蓋頭一蒙,遠看一片紅,還是有那麼幾分喜慶的樣子。
待吉時一到,謝歲就被人送進花轎,抬入府中。公主府外十里紅妝,綿延一整條街市,喜錢喜糖成堆的撒,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只是自始至終,新郎官沒有露面。
鎮北王府也是應對匆忙,前幾日主子不好,他們白布都提前備好了,結果轉頭喪事沒半起來,他們主子先成親了。
三日根本來不及布置,一般的喜宴起碼提前半年就要開始籌備,三天連院子裡的紅綢都不一定掛的完,府中管事的鞋子底都快磨掉了,最後發動府中暗衛,日夜輪班,又從外面找了廚子定菜色,最後也只能勉強是收拾出了一個喜慶樣子,冒著冷汗接待各家賓客。
不過意料之外的,過來吃喜酒的人很少。也就兵部來了幾個,御史台來了幾個。兵部是因為他們本就在裴珩手底下做事,御史台是過來監督婚宴規模,大概率是打算過來吃一頓,明天再去參裴珩驕奢淫逸的。
不過這次的喜宴規模讓他們失望了,來的人太少,席面都沒湊上五桌。
客人還沒人家院外的僕從多。
蕭鳳岐坐在席上,看著四周空蕩蕩的席面,如坐針氈。
早知道人這麼少,他就不過來湊這個熱鬧了。
他哥倒是臉皮厚慣了,坐在旁側,翹著腿嗑瓜子,湊著腦袋過去與同僚說八卦。
「聽說長公主給京城七品以上的官員全部發了一份請帖。」八字鬍的中年人捋了捋鬍鬚,悄聲道,「不過現在好像只有我們幾個武將過來,過幾日不會被他們排擠吧?」
「排擠就排擠,又不是一兩日了,誰要是惹急了,大不了找人套麻袋。」蕭鳳岳撐著頭,悄聲道:「王爺遇刺約莫快有十日,黃兄,大理寺案子查的如何了。」
「還能怎麼樣,就那樣唄。」姓黃的官員將頭湊過來,嘀嘀咕咕:「聽說王爺此次受傷極重,至今未醒,長公主是死馬當活馬醫,找人來給王爺沖喜。」
蕭鳳岐蹙眉,也被吸引的趴在了桌上:「沖喜?沖喜為何要找男人?」
「這是要看八字的,大概是謝家郎君同王爺八字極合吧。」黃姓官員揮揮手,示意這都是小意思,「今日只看王爺能不能出來,若是連婚宴都不露面,那估計傷勢真的非常嚴重。」
他癟了癟嘴,手往南邊指了指,使了個眼神,「那邊的那位不知道能不能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