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長公主哭腫了眼,坐在旁側燒紙錢。小皇帝跪在蒲團上發呆,他聽見攝政王刺殺而亡的消息後,差點撅過去。
他單以為堂兄多日不朝是為了偷懶,沒想到居然是真的重傷不治……早知道就將太醫院所有的醫生都派過來治病了!!
都怪他,沒有早些發現堂兄身體不對,沒有多過來看看!身為一個皇帝,他還是不夠關心臣子!
都怪當年與堂兄初見時給他的感覺太好了,讓他一直覺得,堂兄無所不能,刀槍不入。但其實他也是個凡人,他也會死。
如今突然暴斃,甚至都還未來得及為他修建陵墓。
一片煙塵飄起來,小皇帝看著靈位,不由得長淚兩行。
靈堂之外,百官面面相覷,各自心懷鬼胎。
傅相從昨日起,面色便一直十分難看。有同僚問他可是身體不適,他也只是淡然點頭,不過看神色,總覺得憂心忡忡。
畢竟只是停靈,大家也不可能有多少真情實感,過來上柱香,燒點紙錢也算是了結了。待皇帝回宮後,其餘人也就各回各家。
傅相顫顫巍巍上了馬車,還不等走,馬車忽然叫人攔住。王尚書笑眯眯湊過來問好,「傅兄,可是有什麼心事?」
傅相看著馬車旁側的那個胖子,不動聲色道,「老夫能有什麼心事,不過是年紀大了,思及王爺離世,有些哀痛罷了。」
「是啊,少年英才,早早離世,讓人惋惜。」王尚書裝模作樣的嘆氣,隨後從袖籠中取出一隻荷包,「大人是朝廷棟樑,往後這大周還得仰賴您,這是安神香,您可得收好,晚上也好睡個好覺。」
傅相垂眼一看,那荷包顏色半紅半白,像是在泥地里滾了一圈又撿起來的。沾了土和血,只能看清一點點的本色。
但也只用這一點,傅相一眼就認出,此物乃是傅郁離的隨身物品。昨夜跟隨傅郁離離開的隨侍連夜回來報信,說是遇見了匪徒,將少爺擄走。
原來不是匪徒,而是內鬼。
「聽聞傅相家的麟兒是本次探花,當真是英雄出少年,聽說他回鄉省親,不知幾時才能回京。」王尚書笑眯眯的將荷包放在傅相手中,拍了拍他的肩頭,「傅兄,今夜小弟倒是無事,不若一同飲酒一杯?」
傅相捏住掌心的荷包,他看著王尚書肥胖的臉,一雙眼睛古井無波,「王老弟,我今日還有政務在身,怕是不能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