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躲,我們要去求援。」傅郁離堅定道,「青州有鎮守府兵,端王狼子野心,當聯合群臣,共同圍剿叛賊。」
「時間來不及。」方翥無情道:「先不說能招募多少府兵,就是找到了人,待你一一傳信也要花上數月,若是陛下為叛軍所害,端王登位後,便是集結軍隊也無他用,只會將大周拖入無盡的內亂中去。」
「你們年紀尚小,國事自有大人處理,如今改做的是獨善其身,保護好自己,傅相沒了後顧之憂,才好騰出手去對付端王。」
「況且端王手下有一隻從江湖雇來的殺手,殺人如麻,待他們發現你們不在,必定會追殺過來。離開此處,宜早不宜遲。」
見傅郁離仍有疑慮,方翥苦口婆心道:「你如今幫不了什麼忙,保全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莫要逞強。」
「可我爹他……」傅郁離還想再說些什麼,方翥卻驟然閉上了嘴。
螢火輝輝,蛙鳴聲此起彼伏,不遠處就是幽寂的林木,而此刻林木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長刀在懷,一身玄衣,靠著樹木吹了聲口哨,「謝大人,方先生,這麼晚了,散步呢?」
謝歲好久沒見著丹宿,倒是沒想到他會在這裡守著,一時拿不準他這是路過,還是奉命過來捉拿。遂禮貌性的點點頭,迎合道:「是啊,今夜天色頗好,丹宿統領你也出來吹風啊?」
「帳篷里太熱了,不如在外頭乘涼。」丹宿將刀換了個手,他三兩步走過來,謝歲感覺方翥戳他腰子上的刀很近了一點,隱約感覺到衣裳被戳破了,幾乎抵到皮膚。
「天氣確實悶熱,看這樣子,大抵是要下暴雨了。」謝歲漫無邊際的說著些廢話,「明日拔營,若是暴雨,不易攻城。只怕傷亡會增加許多。」
「哦,謝大人憂國憂民,讓人敬佩。」丹宿對這像是不太感興趣,他走到謝歲面前,腦袋微側,看著半環著謝歲腰的方翥,忍不住道:「方先生,你同謝大人倒是親密。」
方翥:「………」
他盯著謝歲看了半晌,擠出一絲吃了蒼蠅般的微笑,「不打不相識,忽然覺得這小子有些靈氣,是個可塑之才。」
謝歲受寵若驚,「是啊,方先生人品貴重,才高八斗,能與先生結交,是我三生有幸。」
感受到抵在身上的刀刃,謝歲笑得就很誠懇,方翥還以一個和煦的笑容,兩人面對面站著,其樂融融。
「兩位大人能化干戈為玉帛自然是最好的,王爺若是知道,想必一定很高興。」丹宿手一伸,勾住謝歲與方翥的肩膀,將他們倆攬著,「我看天牢方向著了火,外頭想必有些危險,不若在下護送兩位大人回營?」
「不用了不用了。」謝歲臉上的笑都快僵了,生怕方翥一個情緒不穩,拿刀子捅他肚子上,「我與方大人想在外頭透透氣,此處寂靜,也有侍從,應當也碰不見什麼賊人。」
「哦?」丹宿聞言,目光隨即落到跟在他們身後的傅郁離和言聿白身上,「你們兩個是哪個營當值的?叫什麼名字?」
傅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