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若當真查到我們身上,屆時嚴刑拷問之下,我如此柔弱,必然是熬不住的。若是不小心將你供出去……」謝歲有些憂心的看著丹宿,「本來同僚兄你就是江湖中人,為端王辦了那麼多的事也不見給你封個一官半職的,反而髒活都丟給你做。」
「狡兔死,良狗烹,你我其實都是端王手中一顆隨時可以推出去頂罪的棋子啊。你看,你一個江湖人士,也沒什麼背景,就手下的亡命徒,待到端王登基,滅你們一個小小的斗玄樓不就是輕而易舉?」
丹宿:「……所以?」
「所以,誰說我們放走了傅郁離?」謝歲攤手,他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青紫,又指了指方翥,「這不是方大人看我不爽,將我灌醉了,引到角落毆打,所幸為丹宿兄所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下我的小命了嘛?」
丹宿:「………」
「我們三人互相作證就是。」謝歲輕笑著將丹宿當拐杖,走到方翥身側拍拍肩,「兩位大哥別這麼見外,如今我們三人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方大人放走了傅郁離,同僚兄放了方大人一碼,我幫了方大人一把,若是當真被王爺發現,誰都討不了好,不若互幫互助,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
方翥有些一言難盡的看著謝歲:「你混進來到底是為了幹什麼?」
「他們都排擠我,京城活不下去,打算來這邊混口飯吃。」謝歲擦了擦臉上的傷口,有些悲傷的搖搖頭,「可惜了,端王也是個扶不上牆的,此處也不宜久留。」
方翥:「………」
大概是沒見過這種類型的牆頭草,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梳理了一下頭緒,「你到底想幹什麼?殺了裴珩,你便是得罪了長公主和整個西北,他們不會放過你,不管誰登基,誰掌權,為了平息邊域的怒氣,都會殺你。你真是……糊塗。」
謝歲嘆氣,「我有什麼辦法,我別無選擇。昭華長公主讓我嫁給裴珩沖喜,我有家仇未報,不願困於內宅,殺裴珩是我唯一的出路。」
方翥:「那你現在打算如何?」
夜明星稀,謝歲一邊一個人,仿若杵了對拐,他悄聲道:「我要殺了端王。」
方翥:「…….」
丹宿:「……………」
很好,所以這是混不下去就殺老闆。
丹宿被逗笑了,「你怎麼殺?今夜最後一個去天牢里的人就是你,就算有我們作假,端王也未必會信你。況且就你現在這樣子,拿把刀都費勁,端王身側皆有暗衛,你如何去殺?」
謝歲:「誰說我是最後一個進天牢的?」
他指了指那綿延一大片的火光,「你們不會真的以為一個小燈籠能燒了整個大牢吧?」
夜色里,謝歲的眼睛亮的有些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