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稟清子嗣稀少,人到中年,只得一個獨女,如珠似寶。
「王伯伯,不知王家姐姐受不受得了那個苦。」謝歲聲音沁了冰似的冷。
王稟清:「你能保她?」
「王爺待我情深義重,要一個小小的女眷,還是不成問題。」謝歲頭皮發麻,頂著旁側小五八卦的目光,開始造謠,「只是王姐姐能不能活下來,就得看王伯伯您配不配合了。」
王稟清抬頭,「你想知道什麼?」
謝歲咳嗽一聲,小五識趣的鬆開鉗制對方的手,默默退到牢獄之外。
「當年先皇為何要廢太子?」謝歲半蹲在王稟清面前,「別說什麼太子失德謀逆,先太子是你看著長大的,他什麼性格,朝臣最是清楚。」
王稟清看著謝歲,他看著少年人黑沉的雙眼,嘲諷的笑了:「這麼確定他有冤情?萬一不是呢?若是太子當真反了呢?」
謝歲蹙眉。
「我只是一個尚書,託孤大臣都不算,不過先帝駕崩那夜,確實城防異動,禁軍勤王時,也確實在東宮發現了不少私兵。」王稟清在稻草堆里翻了個身,隨後起身,整理衣冠,「真真假假誰知道呢,總不過……你爹教出來的太子,他們是不敢要的。」
肥胖的中年人手指往上打了個圈,「要多少有多少,便是我,當年也不會想看太子登基,你爹是白手起家,他無牽無掛的,可世家千百年的基業田地,哪有那麼容易吐出去的?」
謝歲緩緩起身,「受教了。」
牢門在他身後吱呀一聲關上,謝歲聽見身後黑暗裡,中年人滄桑的聲音傳過來:「你可能不記得了,其實你剛生下來時玉雪可愛,我很喜歡,寶珠也喜歡,本打算待你十八後說親的,可惜了,天不遂人願。」
「賢侄,你最好說到做到,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謝歲:「……王伯伯放心,往後清明上元,自不會少了你的紙錢。」
王稟清:「滾!」
幾根稻草攥成球丟了出來,謝歲匆匆出了天牢,同依舊在奮鬥的刑部侍郎打了個照面,對方默默低頭,裝沒看到。
謝歲上了馬車後就有些魂不守舍,各種各樣的想法在他腦袋裡擠來擠去,最後怎麼回王府的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