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跑,全部抓起來了,說是還有八十萬兩的銀子沒結。打算等銀錢全部到手後,再剁碎了餵狗。」丹宿借著潭水淨手,「另外,樓主今夜召你。」
林雁哦了一聲。
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在一片沉默聲中,丹宿輕聲道:「多吃點,吃多點好上路。」
林雁笑了一聲,將肉嚼吧嚼吧咽下去。水潭之上,能夠聽見其他人催促的聲音,「丹宿,敘舊完了沒有?樓主在催了。」
「行了,催什麼催。」丹宿起身,動作有些遲緩,他昨日面見樓主,雖然帶回了度厄,但並沒有討回謝歲應有的那五千兩,度厄不值錢,雖然功過相抵,他還是被抽了二十鞭。
林雁被他從水裡提了出來,青年人身材修長,手腳被泡的發白,四十斤的銬子落在手腳上,每一步都極為沉重。
叮叮噹噹的鐵鏈聲中,斗玄樓曾經的第一殺手,一步步邁進了黑暗中去。
樓主山腳下的房子被燒了,但他並不憤怒,甚至還十分高興。那燙手山芋走了,留了個不自量力的草包,果然是京城中沒見過世面的富家子,都不用刑法,稍微嚇嚇就全招了,承諾等到錢到了,就配合他們,將錢全部換成銀兩。
樓主感覺自己快要躺在錢山上,心情一愉悅,就想起了還被他丟在水牢的逆徒。
度厄是他在死城裡撿的,此人心性根骨絕佳,自幼便深得他心,可惜了,生了異心。他不得不防,未免夜長夢多,還是早些處理為好。
吩咐下去,讓樓中今日在職的所有殺手子時過去圍觀處置叛徒,他自己則打算同昔年「愛徒」再敘敘舊。
沒有人能叛出斗玄樓,除非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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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一純扒拉在簡陋木頭柵欄做成的籠子裡,一身華貴靚麗的錦袍被燒焦了半截,摺扇也掉了,散著頭髮苦哈哈蹲在籠子裡,向著角落看守詢問,「好兄弟,能否給口水喝?」
不搭理,也不給。
葉一純嘆氣。
這籠子高不過半人,他也站不起來,只能蹲著。好處是他表現的比較優秀,所有殺手都把他當成了草包,目前兩隻手還是比較鬆快,扇子也還在。
吧嗒吧嗒給自己扇了扇小涼風透氣,葉一純靠在柵欄上,看著斗玄樓家徒四壁的大本營,心裡記著自己方才記下的線路,他可懶得在這逼仄地方消磨時光。
此處除了他和他帶著的幫手外,還吊了不少人,大多數是些小孩,還有一部分青年,斷手短腿,空氣中都是含著血腥氣的混濁。
葉一純將目光挪開。
江湖中的殺手組織,多多少少都會沾上不少血腥,從前的朝星閣亦是如此,天南地北的孤兒棄子,一吊錢可以買上好幾個孩子。酷烈的訓練,殘忍的廝殺,能夠走上這條路的,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