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一伸,他將謝歲從座位上拉起來,「今天坐了兩個時辰,你也該動動了。」
謝歲小心翼翼將手搭上去,裴珩扶著他,兩人相攜出門。這段時間除卻上朝,他們幾乎算得上是形影不離,謝歲身體恢復的這麼快,除卻用的藥好外,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裴珩整天拉著他時不時的動一動,並沒有像常人那般受傷後,就癱在床上密不透風,而是適當的活動透氣。
每日只用吃飯睡覺散步,偶爾看看書,如此閒散多日,謝歲像是抽條一般又往上躥了一節,從前瘦骨嶙峋,摸著硌人,如今也被養得稍稍圓潤了些許,常年蒼白的臉色也紅潤了不少。
人精神了,眉宇間常年縈繞的那股鬱氣自然消散,只是性子還是小心翼翼,像是隨時要抱著尾巴逃跑一樣警惕。
裴珩倒是無所謂,反正謝歲防備些還好,他還是不太習慣對方粘人,畢竟重逢那段時間的親密接觸,到現在他想起來都覺得腦仁抽痛。
還是像現在這樣,平時吃個飯,練字,散步的老年生活,更符合他的戀愛標準。
今日裴珩休沐,他一整日都能在家裡廝混,如今朝政頗多,加之又自己給自己找了個麻煩,前些日子他將許蘅之丟出去後,這人整日想著參他,朝廷世家子弟巴不得看他們倆打起來,正在偷偷拱火。
一上朝就是烏煙瘴氣,也就家裡安生點。
中午餵謝歲吃了一頓飯,看得出眼前人食不知味,午後按著對方睡了半個時辰,便著人將丹宿帶去了偏亭。
「斗玄樓的殺手想見你那就見吧,若是真心實意的投誠也不錯。免得再在江湖上為非作歹,幹些偷雞摸狗的事。」裴珩趴在冰釜旁挑果子吃,天氣太熱,他癱在涼蓆上,簡直不想動上哪怕一點,看著旁側衣衫整潔,一絲不苟的謝歲,只覺得熱的慌。
「我就不去了。」他抬眼,笑吟吟的提醒,「雖然王府里還挺缺人手,但我看斗玄樓里那群人和葉一純的樣子,這些人多半是不可能收編成暗衛的,兩邊融在一處多辦是要打架。」
「小元夕,他若是想投靠,位置便只能你自己安排。」
裴珩抬眼,看著面前被他養的越來越油光水滑的狐狸,笑道,「府里的帳目可都給你看了,能不能養的起,可就看你的了,王妃。」
謝歲:「……」
他被這一聲王妃驚到,低頭看,裴珩已經就地躺倒,趴著乘涼去了。床榻上的小蒲扇一揮一揮,小鳥翅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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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歲讓小五扶著去往偏庭,天氣悶熱,一副風雨欲來的陰沉樣。
丹宿一人站在庭院裡,看著謝歲被人推過來,他目光掃視了一眼他的膝蓋,蹙眉,「幾日不見,你這是怎麼?被打斷腿了?」
「還真是伴君如伴虎。」
謝歲面色不變,「承蒙關心,前些日子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沒什麼大礙。怎麼就你過來了,我師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