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選呢?
書中說,裴珩會殺了他。
在屢次陷害言聿白,並被戳破惡毒計倆,惹來傅郁離的警告和報復後,玩膩了的攝政王賜了他一杯毒酒。
書中的裴珩會殺他……可眼前的裴珩,好像不會。
書里他到死都是個瘸子,而如今,他能跑會跳,連手指都恢復如初。一切好像都變了,從胭脂山被裴珩帶走的那一刻起。
如今他還在裴珩身側,至少不會落得書中結局。
還是信一次吧——
謝歲緩緩俯身,他不知道自己是被蠱惑,又或者哪裡來的什麼熊心豹子膽,輕輕、輕輕地啄了裴珩唇瓣一口。
青年的眼睛一下子抬起來,謝歲作亂的手被抓住,隨後,他被按進了懷裡,鋪天蓋地的黑暗將他淹沒,謝歲動了動,抬頭張唇,放縱地任由裴珩入侵。
——他的眼睛看起來很愛我。
如此的明亮,比天上乍現的煙火,九天更高的星子,都要璀璨恆久。
*
今日王府的馬車離開公主府後,在外多繞了好幾圈才回去,子時方才停在大門口,車廂兩側的窗戶全都拉上了,密不透風。
驅車的暗衛冷著臉,全當自己是快木頭,待車廂內的兩人自己下車後,他方才趕著馬,同手同腳的跑了。
下車時謝歲腳步不穩,身上衣服說不出的松垮,頭髮更是直接散開,垂在身後,用一根髮帶繫上。儀容不端,不過大晚上的也沒人看得清,況且如今府中也沒人刻意看他,這讓他稍微鬆了一口氣。
身體還未從方才的潮熱中緩過來,謝歲喝醉酒似的在路上飄,腦袋被燒化了似的發懵,反應都變遲鈍了不少,過門檻時差點被絆倒,好在裴珩還算正常,稍微攙扶了一把,才免了他臉著地。
「先去洗漱,還是先回房?」裴珩衣衫工整,一臉正經的提醒。
謝歲一僵,隨後整張臉控制不住的變紅,咬著牙回答:「去……先洗漱。」
身上都是潮熱的汗,和其他東西,沾在身上,十分不好受。
不過今天註定是漫長的一夜。
裴珩在外面語調輕快哼著歌,浴池內,謝歲做鬼似的將衣裳全部脫掉丟開,而後埋進水裡,將自己搓洗乾淨。
水流裹在身上時,還有些敏感的發顫。腦袋裡是馬車內那孟浪又混亂的幾個時辰,看著熱氣氤氳的水面,謝歲將腦袋拍進水裡。
什麼色令智昏。
當初那麼討厭斷袖,如今自己的袖子已經搖搖欲墜。
往後晚上還是別同裴珩一同出門了。
誤事。
大門外,裴珩撓門,「元夕,需要搓背嗎?」
謝歲擰乾頭髮,冷酷拒絕:「不要。」
「明日早朝,王爺還是早些歇息吧。」
撓門聲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