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進不得,退不得,卡在半空,只是不知謝歲到底有什麼目的。
報仇?還是往上爬?
他喉間動了動,正欲再行試探,忽然身後傳來馬蹄震動聲,他頭皮一麻,頓覺不妙,轉頭看去,只感覺一道黑影從馬上一躍而下,自身側穿過,大步向前,然後一把撈住謝歲,抱了個滿懷,上上下下打量,「怎麼回事?你身上怎麼會有血?」
「不是出來看燈?怎會同人打起來?」裴珩的聲音有些細喘,想來是得了消息第一時間趕來。
謝歲此時倒是沒了方才的氣焰,渾身一軟,倒在裴珩懷裡,虛弱的像是失血過多,他仰頭,眼裡不知何時盈滿了淚,「王爺,你終於來救我了,我好怕。」
蕭鳳岳:「?」你在怕什麼?你有怕過嗎?
裴珩剛從宮中出來,身上帶著酒氣,他一把摟住謝歲的腰,看了一眼遍地狼籍,遠處生死不知的耶律烏恆,近處一身狼狽的蕭鳳岳,還有旁邊兩個虎視眈眈的殺手,眉頭一抽,心裡知道了個大概,但還是將人護犢子般環在懷裡,扭頭怒喝:「這是怎麼回事?」
葉一純頓時跪下,有模有樣的稟報:「回主子,有刺客,使臣重傷,王妃救下人後被蕭大人圍堵,屬下為護王妃周全只能與之交手。」
「城中禁止械鬥,」裴珩頭也不抬,「今日犯禁者全部押回去處置。另請太醫院案首過來替使臣診治。今夜使臣遇刺一事,著大理寺徹查,不得有誤。」
「陛下覺得如何?」
小五架著馬車小心翼翼地靠近,垂簾之後,小皇帝嗯了一聲,「按攝政王說的做。」
頓了頓,他又安慰道,「謝卿今日受驚了。」
謝歲拭淚,柔弱謝恩,表示受寵若驚。
於是本該帶去大理寺例行詢問的謝歲,因受到驚嚇,不便耗神,便直接跟著裴珩回府修養。
一進屋子,方才還要死不活靠在裴珩胸口裝可憐的謝歲一個激靈爬起來,抓著裴珩的手提醒道:「王爺,不管你有多厭惡胡人,一定要保耶律烏恆性命!」
裴珩看著謝歲大變活人,反而鬆了口氣,用沾了水的濕帕子擦掉謝歲手上的血,兩人對坐著,靜靜聽謝歲分析局勢。
「蕭鳳岳想殺了耶律烏恆,然後嫁禍給你。」謝歲回憶著劇情,斟酌道:「此事絕非一人可為,蕭鳳岳背後另有主使,恐同塞外有所勾結,需要嚴加拷問,最近邊關動向如何?不知王爺可有什麼頭緒?」
裴珩將謝歲十根手指頭一一擦乾淨,連指縫也細細清理好,看著掌心那雙飽受摧殘的手,輕輕握住摩挲,「我倒是沒有什麼頭緒。」
「一直以來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