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那書里寫的東西也不能全信,反正他已經選了裴珩,便再不能再叫別人害他。
去公主府赴宴的路上,裴珩感覺身側的謝歲精神了許多,明明早上還蔫似一條鹹魚,眼睛都睜不開的困頓樣,現在倒是精神爍爍,跪坐的姿勢相當端正,身姿筆挺,雙目粲然有神,眼神堅定,周身縈繞一股說不出來的凜然之氣,整個人仿佛都變得威武了不少。
一頓飯就能滿血復活,果然年輕身體就是好。
裴珩心中略有遺憾,昨夜大約不該留手,可以試久一些的,先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要不然下次就不熄燈了……
「威武」的小謝郎君不懂身側人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他緊緊握著裴珩的手指,眉頭微蹙,認真道:「王爺,蕭鳳岳你打算如何處置?」
裴珩懶洋洋靠著,他滿腦子風花雪月,勉強從犄角旮旯騰出一小片地方思考了下正事,摩挲著謝歲手指上的疤痕,隨意道:「裡通外敵,構陷同僚,不然殺了?」
謝歲:「………」
此事可大可小,畢竟耶律烏恆還在他們手裡,如今刺殺這鍋髒水潑在誰身上都可以。小小一個蕭家,也不過是擺在最明面上的棋子罷了,但若真要深挖下去,牽扯到更多的人,只怕他們狗急跳牆。
但若就這樣放過,又會助長朝中構陷的風氣,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頂不住他們天天想著法子挖坑,那時防也防的心累。
「怎麼?很難處理?」裴珩支起身子,「若是不能動,不殺就是。」
他撐著頭,語氣隨意,仿佛處置的是什么小魚小蝦。
將手指頭縮回來,謝歲有些頭痛的按了按腦側,「不行,得給他們一個教訓,不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斗的人頭疼,但也不能殺,長公主明擺著要救蕭家……」有些憂愁地看了眼裴珩,謝歲心中頓時柔軟,「罷了,且看她手中還捏著什麼談判的籌碼,屆時見招拆招便是。」
出於對裴珩身世的同情心,謝歲忽地抬手,抱住裴珩的脖子,安慰性地蹭蹭,「放心,無論如何,有我陪著你。」
裴珩:「?」
面對忽如其來的安慰,雖然不解,但某人十分受用,環抱住謝歲的腰,將腦袋擱在他肩頭,撒嬌般掐著嗓子道:「當真?元夕,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論我是人是鬼,是善是惡,都不能反悔哦。」
「那是自然。」謝歲摸摸他的頭,語氣發誓般堅定,「九死無悔。」
本以為會是場鴻門宴,不想去到公主府上,卻不見多少人。謝歲想像中的什麼百八十的侍衛,屏風後隱藏的刀斧手,全都沒有。
只昭華公主一人,身著常服,不施粉黛,坐在庭院裡喝茶。她向來打扮的明艷華麗,甚少有如此素雅的時候,林蔭下神色暗淡,乍一看甚至有一種清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