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站起來,不顧周圍人投來的眼光,「鄧簡。」
「你挺賤的吧。」
「在一起的時候不珍惜,傷害之後卻又瘋狂彌補。人家不會領你的情的!」
咖啡店裡的放著一首小眾小提琴曲,和書頁翻動聲、人語、嘀嗒嘀嗒的雨水交織在一起。
一陣沉默之後,鄧簡道:「是我對不起他,做點事情補償是應該的。」
「是嗎?」李可就這麼看著他,表情有點捉狹,像在找另一個做錯事的人身上找補共同之處,「究竟是做錯事後的補償,還是你從始至終都喜歡著聞暢呢。」
「你別以為把這件事捅到人家面前人家就會原諒你!你們沒可能的,你也活該!」
鄧簡重複了一遍,「有嗎?」
聞暢覺得車軲轆話沒意思,「和你什麼關係我要告訴你,我都沒追究你怎麼知道我和他的事。而且,」他敲了下手機,「我不會對你道謝的。」
李可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她是能力完全的成年人了,沒有人逼她,但所有事情的根源都因為鄧簡而起,二者有說不清的關聯。
「我不需要那種東西。」鄧簡緊緊看著他的眼睛,「林詞閒從很早之前就開始惦記你了,他比你想的要陰暗的多,他不是什麼好人的。我們剛一分手,他就搬到了你的寢室去,沒分手之前和你打一把傘。他…」
「鄧簡!」聞暢嗓音冷下來,「你沒資格詆毀他。」
鄧簡說的半個字他都不信。
現在是午休時間,水吧沒什麼人,聞暢挖了他一眼,轉身沒半點停頓地上了電梯。
鄧簡看著黑色身影消失,看著眼前的咖啡覺得場景可真特麼熟悉。
李可的那句話讓他陷入恐慌。
上次在劇組他想了很多,常常溜過去看聞暢拍戲,有時候眼睛不自覺就挪上了。
他想了很多種猜測。
最後確定了一種。
他現在是喜歡聞暢的。
但李可的話猶如晴空中突然降落的閃電,毫不留情地劈醒了他。什麼現在喜歡,什麼補償,都是狗屁。
他其實一直都喜歡著聞暢。
只是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沒察覺而已。
家庭和出身像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不光彩的開始也壓住了他早在滴滴答答相處中愛上聞暢的事實,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
可能也是有察覺的吧,但內心深處不敢承認。
鄧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的不行,難喝的不行,胃部狠狠絞住。
來大廳之前,哪怕是坐在這裡他都在想是不是還有那麼丁點機會,哪怕這點機會微乎其微,他也會從土裡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