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一個月工資的一半。」
裴景琅一言難盡道：「你當金絲雀不賠本嗎？」
顏初微微搖頭，也沒有和他解釋。
裴景燁給他的東西已經夠多了，真的，半年前他根本沒想到自己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湊齊手術費，讓顏若平安，也沒想過自己現在還能剩下積蓄，而這一切都是裴景燁帶給他的。
對於裴景燁，他是有感激的，但也只有感激。
裴景燁給了他的人生另一種可能，這幾個月他確實輕鬆了很多，這大概就是俞封說的放鬆吧，他這幾個月確實挺放鬆的，放鬆之下他對未來也有了打算。
想到這裡，顏初的眼睛稍微彎了彎，眼底掠過一抹笑。
裴景琅就站在顏初的旁邊，很輕易地就捕捉到了顏初臉上的笑。
他忽然想起自己幾個月前見這人的場面，年輕的男人站在燈光下，身上透著孤寂的氣息，看上去就像是要碎了一般。
那時候顏初的表情淡淡的，在燈光下垂著眼，抽著煙，隔著煙霧他也只覺得那人像是下一秒鐘就要離開似的。
而如今這人身上的氣息不再孤寂，臉上的表情也是一貫的溫和，甚至連身上的氣息什麼都和之前差不多，但是他能感覺到，這人現在的笑不再是那般帶著幾分疏離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
一時間他聯想到了一件事情。
顏初不會是喜歡上他哥了吧？
這個猜想讓裴景琅看向顏初的視線剎那間多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他盯著顏初，許是察覺到了自己不自覺露出的表情，顏初早已經收拾好了臉上的笑，裴景琅一時間也不知道顏初到底對自己大哥是什麼情緒，心底不自覺有些擔心。
顏初沒有察覺到。
兩人進了蛋糕店裡，時間差不多，兩人的蛋糕都好了，是那種小二層的，顏初訂的是一款青草口味，白色的，裴景琅訂的是一款黑色的，上面帶著幾塊巧克力。
兩人拿著自己訂的蛋糕出了門，走到車旁邊，顏初叫住了裴景琅。
「裴先生。」
顏初抬手把自己買好的東西遞給裴景琅，笑著道：「這麼晚了，我不適合去叨嘮大家，麻煩裴先生幫我把東西帶給裴總。」
裴景琅聞言，拿過了顏初的禮物，沉默地上了車，全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上車後，他臉色有些複雜地掃視了一眼後視鏡中的顏初，沉默地把車開了出去。
顏初看了眼時間，11：30，又看了看裴景琅開車離開的背影，想起剛剛裴景琅複雜的眼神。
他只是想感恩而已。
只是看裴景琅的樣子好像誤會了什麼。
心底嘆了口氣，顏初走上了旁邊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