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時,向南像平常那樣過來找他打遊戲,這要在之前,沈渡肯定想都不想就答應了。但知道向南是gay,且多半對自己有興趣之後,一下就彆扭起來。
「今天不想打,你單排吧。」
對方看起來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他是gay這件事,固執問:「為什麼,你不是沒事做嗎?」
「誰跟你說沒事做了。」沈渡指了指旁邊寫廢的紙,說:「我還要給你們老闆的紋身圖案取名,忙得很。」
「是我們老闆。」向南糾正,順著看到了桌上那些紋身圖案,頓了一下:「你是說,秦哥讓你幫他的圖樣取名?」
沈渡聽他說「我們」,心想,看吧,暴露了。他心裡想著事,沒注意到向南眼底的震驚:「是啊,有什麼問題?」
向南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找秦哥去。」
「難道是騙你的不成。」沈渡無語。
向南沒多解釋什麼,疾步往二樓走。
「秦哥。」他推開門,直奔話題:「你讓沈渡幫你想圖樣名字?這種事你不是從不讓別人插手嗎。」
他剛入行的時候,就是跟在秦弋後頭學的本事,那會兒他見對方每天畫不少圖案,有的有名字,有的沒名字。他自己還不到功夫,畫不出來什麼,又心癢,想幫忙想幾個名字。
不多,就兩三個吧。
但秦弋卻拒絕了,說那些圖樣就跟他的孩子一樣。他至今都記得當時秦弋似笑非笑問他:「你想幫我孩子取名?」
「你不是管他叫哥?怎麼這會兒又叫上名字了。」秦弋看他表情,便猜到了大概。
向南說:「你才是我哥啊。秦哥,你讓沈渡幫你孩子取名算怎麼回事,你不會看上他了吧?」
他是知道秦弋性向的。
如果裊裊和夏師傅等人在這裡,絕對會因為向南臉上做了這麼多表情而感到驚訝。
向南問得直白,秦弋倒是想承認,但他不能。
別人的猜測,跟從自己口中說出來,是兩回事。
他不能拿沈渡的名聲開玩笑。
「裊裊不是讓他來二樓幫忙?」秦弋手中動作未停,說:「我總要給他找點事做。」
「真的?」向南顯然不信,還想在問,卻聽見秦弋叫他。
「向南。」
冷漠的,沒有感情的聲調。
向南一怔,當即閉嘴,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低下頭。
秦弋語氣緩和了些:「幫我把鉛筆削一下。」
*
二十多張紋身圖案,沈渡花了三天時間,給它們全部取好了名。期間查閱了不少資料,但都不如「Psyche」讓他驚艷。
可能這就是外行和內行的區別吧。
反正就這樣了,秦弋要是不滿意,自己取去。
沈渡將最後一張畫紙放入文件袋,忽然聞到一陣飯香。
現在才七點不到,天都還沒黑。也不知道隔壁做了什麼飯,這麼香。
他將文件袋放好,咚咚咚跑去陽台,喊:「秦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