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洛是初中,青春期那會兒。」沈渡回憶,「當時班裡有個男生,邀了一堆同學去他家裡玩,他爸媽不在,那同學就神秘兮兮地抱了一箱子的碟片出來,說請我們一起看。」
秦弋大概猜出來是什麼了:「你那朋友不喜歡?」
「是啊。」沈渡說,「回去的路上就跟我說了,他說他好像對同性的軀體更感興趣。」
風大了些,烏雲也更多了,好像真的要下雨。
樓下堵車堵得嚴重,時不時傳來一陣鳴笛聲。
「你呢。」秦弋不著痕跡地打量他,「那你是什麼想法?」
「我?我也不喜歡。」
秦弋還沒來得及多想,緊接著又聽男生補了句:「但我對同性的軀體更沒興趣。」
許青洛以前不懂事,曾騙沈渡看過一次,他當時就大概看了一眼,模糊看見兩個男人交疊在一起,噁心得不行,抱著馬桶吐了一晚上,緩了一周才緩過來。
「……是嗎。」秦弋垂著眼,情緒全藏在眼皮下。
「但那是以前。」
以前他對情愛這種事知之甚少,經驗全來自書上說的、電視裡演的。時間一長,接觸的東西越多,好像也沒那麼排斥了。
甚至有點理解。
他換了個姿勢撐著,餘光看見對方單手插著兜,站得筆直,側臉英俊而冷淡。
沈渡其實對他這個反應不是很滿意,但又不能說什麼,有種空有力氣卻使不出的無奈。
「你呢,也是初中?」
秦弋「嗯」一聲,又說:「還要更早些。」
嗓音很淡,比這天台上的風還要淡。
沈渡豎起了一邊耳朵,秦弋卻不再繼續往下說了,仿佛這是個什麼不能提及的秘密。
他深深吸了口氣,才猶豫問:「那你談過戀愛嗎?和男生。」
問完就瞥了開了眼。
「這該是我未來男朋友問的問題。」秦弋手揣在兜里,垂著眼安靜地看著他。
沈渡立刻就臭著臉道:「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路寧他們說的那個男生,是我朋友。」秦弋忽然說。
沈渡怔了怔,「朋友?」
又道:「你跟我說這個幹嘛。」
「因為我們也是朋友。」
秦弋將手輕輕搭在欄杆上,「你自己說的,不是麼?」
「……」
沈渡噎了一下,面無表情道:「誰要跟你做朋友。」
如果秦弋對朋友的定義是這樣,那他又不想跟這人做朋友了。
秦弋卻聽成了別的意思:「那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