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了,麻煩簽收下快遞。」
門外站著的,是滿身冷氣的快遞員。
孟允柯愣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接過他手中薄薄的一封信。又來了。
展開信後,一張薄薄的卡片呈現在眼前。
信上依舊是歪歪扭扭的字跡。
允柯哥哥,天氣好冷啊,如果可以的話,好像被你裹在外套里。
最近為什麼不理我了,還把玩偶兔晾在臥室的角落裡?
你不喜歡它陪著你嗎?
孟允柯怔住了。
他快步走進臥室,玩偶兔儼然端坐在巨大的整理箱上,被他晾在了角落裡。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看了看手中的信件,又環視著自己的臥室,忍不住蹙起眉。
為什麼寫信人會知道玩偶兔的擺放位置?
在這一刻,孟允柯徹底地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監控里那個黃頭髮的年輕人,根本不可能是寫信人,他不夠聰明,也不夠小心,根本做不成這樣的事。
那麼會是誰呢?
孟允柯推了推眼鏡,緩緩在床沿坐下。
寫信人對自己的威脅,是從什麼時候升級的?
孟允柯冷靜地回想著,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人影。
校慶、晚宴、重逢、告白……還有那個曾經調查過的,勤進路的快遞點,以及騎著自行車去寄信的高瘦男人。
這個推測,早就在他心中描摹出了一個大致的形狀。
他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想,現在,他需要去證實這個猜想的正確性。
簡單吃過早飯,孟允柯穿了件深色毛呢大衣,系上棕色圍巾,頂著寒風出門。
車流涌動,開車行駛到市中心時,樺台市電視台的大樓高聳,玻璃幕牆已經有些老舊,巍然屹立於高樓之中。
這條路,孟允柯再熟悉不過了。
曾經還在電視台上班時,他每天都要開車經過這裡。有時候是早班,有時候是晚班。音頻工作的壓力與主播們相比並不算大,但晝夜顛倒的日子日復一日,總有受不了的時候。
他總記得晚上九點乘車回家時,街邊那麼多疲憊的行人,在繁華的都市中,像一盞盞油燈耗盡的昏黃燈光,臉色被手機的光照得慘白。
那時候,孟允柯抬頭看向街邊兩側燈火通明的寫字樓,瞬間害怕極了。他不希望自己過一輩子這樣的生活,也不想變成那些燈光中的一個。
於是,他在去年果斷辭職,接過了一位老人手中的花店,買了套房,打算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目的地到了。
他將車停在電視台附近的馬路邊,推開大廈樓下咖啡廳的門,給林梓發了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