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著孟允柯告白時說的那句「試一下」,梁思眠的心再次被刺痛了。少騙人了。
孟允柯對自己的喜歡,也只是圖個新鮮,想要試一試而已,以後要是有任何不稱心,還可以隨時反悔。
梁思眠不可抑制地如此想著,在心中盤算結論成立的可能性,最後得出了完美無缺的結論。
一定是這樣的,孟允柯怎麼可能喜歡一個想要把他圈禁起來的變態呢。
梁思眠捂著臉,絕望地嘆了口氣。
兀自胡思亂想了好一陣,他重新打開手機,點開孟允柯的帳號頭像。
孟允柯的頭像是他本人的照片,畫面中的孟允柯似乎比現在年輕,手中的白色玫瑰花自然落在臉頰邊。他看著鏡頭,被抓拍到一個隨意的笑容。
梁思眠欣賞了一會兒,下滑,手指懸停在那行紅色的文字上。
是否刪除該聯繫人?
他猶豫了許久,在被拋棄和主動離開之間,猶豫不決。
恐懼感襲上心頭,他努力回想著孟允柯昨晚抱著他說的話,卻根本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那時候,孟允柯溫柔地吻著他,就像做夢一樣。
但他已經把自己所有的不堪都暴露了出來,之後又要怎麼面對孟允柯呢?
按下「確認」的前一秒,一個電話忽然打了進來。
梁思眠不耐煩地蹙起眉,接通電話。
「誰?」
電話那頭風聲呼嘯。
「你的同城快送!在酒廠家屬小區門口,已經到了!」
「什麼快送,」梁思眠滿臉疑惑,「你搞錯了,我不住在那個小區。」
電話那頭,快送員喃喃兩句,語氣肯定:
「就是你的!你叫梁思眠對不對?電話也是正確的。你快來拿吧,這裡太冷了。」
「……家屬小區……」
梁思眠怔了怔,忽然記起了什麼。
「知道了,」他立刻起身穿衣服,「我馬上來。就你一個人嗎?」
「對啊,當然是我一個人。」快送員有些疑惑。
「你周圍還有人嗎?」
「沒有啊,怎麼了?」
掛了電話,梁思眠隨便套上一件羽絨服,穿著居家睡褲就往樓下跑。
今晚夜風凜冽,刮在臉上如同刀子一般疼。
還有十幾天就跨年了,年末的樺台市陷入了冬季的肅殺之中,街上行人寥寥,只有路口還有擺攤賣水果的大娘,裹著大衣,正蹲在路邊看短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