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眠報了兩個藥名,黑霧聽了,沉默半晌沒說話。
「怎麼,」梁思眠冷冷地說,「歧視我是精神病?」
電話那頭許久沒有聲音,黑霧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里多了幾分奇怪的憐惜。
「這都是處方藥,監管很嚴,我再有本事也沒法幫你弄。」
梁思眠嘆了口氣,準備掛電話。
「等等,」黑霧叫住他,「你最近出什麼事了?發消息也不回,論壇也不上,難不成…事情暴露了?」
「接你的『吉言』,」梁思眠冷冷道,「不能幫就算了,我掛了。」
「你……」
沒等黑霧說完,梁思眠就掛了電話。
他躺在地上,把手機甩到一邊。盯著緩慢旋轉的天花板看了許久,他強撐著爬起來,套上羽絨服,又繫上了圍巾。
沒有藥實在睡不著。沒辦法,他只能自己去一趟醫院了。
他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玫瑰花束,心中有些酸澀。
下午三點,市中心醫院。
孟允柯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但對於門診大樓的構造十分熟悉。從前在電視台上班的時候,他隔三差五就往這裡跑。那時候他身體差又經常熬夜,辭職後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恢復成了該有的樣子。
「您好,掛精神科的專家號。」
他排了很久的隊,等了半晌才來到掛號窗口前。
「小伙子來得真巧,」掛號窗口那邊,護士笑著接過他遞來的身份證,「孟醫生的號本來已經約滿了,剛才系統上有兩個退號的,你正好能排上。給,一共八百元。」
孟允柯付了錢道謝,領著那張小小的掛號單,坐電梯上了十層。
電梯裡擠滿了人。孟允柯站在角落裡,等著電梯緩緩升上去。
雖說有個在這裡工作的姑媽,但孟允柯與她見面都是在下班時間,在樺台市待了這麼多年,他還沒有來過姑媽工作的地方。
樺台市有著全省最好的精神科資源,其一是樺台市第四醫院,其二便是市中心醫院的精神科。四院離市中心遠,主要是以療養見長。
孟允柯思來想去,覺得梁思眠更有可能在這裡看過病,因此過來試試運氣,說不定姑母能夠幫得上忙。十層到了。
電梯門開,明亮乾淨的走廊呈現在眼前,導診台里有兩個分診的護士,患者有序排隊拿號,分診後便都默默在一旁的等候區坐下。偶爾有三兩家屬小聲聊天,但大廳里十分安靜,並不吵鬧,比想像中要有序得多。
孟允柯從電梯裡擠過來,同樣跟著其他人排隊分診。
這裡的護士態度都很柔和,遇到年齡稍長的患者也不會不耐煩。孟允柯站在隊尾,見一個八十多歲的耳背大爺正在詢問某些事,弄了許久也沒明白,於是站在一旁的保安大哥攙扶著他,直接領他去做檢查了。
等了大概三分鐘,孟允柯來到護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