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嵐,」孟允柯打斷兩人對話,「你先去忙,客人我來招待就行。」
王雪嵐愣了愣,馮遙拉了下她的衣袖,耳語兩句,帶她去了倉庫。
花店裡瀰漫著冷冽冬風與花香混雜的氣息,孟允柯不急不緩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緩緩走到張白彥跟前。
「孟學長,你不用對我這麼有敵意,」張白彥苦笑道,「我只是來訂花的。」
孟允柯鏡片後目光微寒,從收銀台上撈過訂單記錄本,「你完全可以在線上下單,」他摁下原子筆,「需要些什麼?」
「兩盆青花瓷盆的蘭花吧,」張白彥掃視店內,「你們這裡沒有嗎?」
「留一下地址,」孟允柯沒有回答,「過兩天給你送過去。還有什麼事嗎?」
張白彥挑了挑眉,笑著打量孟允柯。
「還真有別的事,」他踱步到孟允柯跟前,從身後掏出一個密封得嚴嚴實實的紙袋,「這個,是小梁讓我轉交給你的。」
孟允柯寫字的手一頓,抬起頭,用銳利的眼神盯著他。
他的目光落在紙袋之上。初識時,梁思眠來店裡拿洗乾淨的毛衣,孟允柯就給了他這個紙袋。
「難怪小梁最近都不來上班,天氣太冷,他還起不來床呢,」張白彥笑著說,「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剛睡醒,穿著睡衣就來給我開門了。」
孟允柯合上手中的記錄本,一張臉沉下去。
兩人四目相對,張白彥依舊笑盈盈的,好整以暇地盯著孟允柯。
半晌,孟允柯勾了勾嘴角,微微偏過頭,金絲邊眼鏡陽光下反射著光芒。
「你別見怪,」他接過紙袋,頗為嫌棄地撣了撣手背上的灰,小眠之前和我做鄰居的時候隨意慣了,你別太在意。」
張白彥來了些興致,抱著胳膊打趣道:「孟學長,你對小梁是別有用心吧?就像當年對你那位好友一樣……」
「不一樣。」
孟允柯打斷了他,拿起一旁的剪刀,小心翼翼地拉過拆開封口的紙膠帶。
「我和林梓是朋友,」他漫不經心地操起鋒利的園藝剪,銳利的眼神瞥向張白彥,「對梁思眠,我的確別有用心。」
張白彥愣了愣,似乎沒有料到他會如此直白,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紙袋的封口被拆開,孟允柯撐開紙袋看了一眼裡面的東西,鏡片後的一雙眼裡露出溫柔的笑容。
「小眠的事情,下次就不用你操心了。」
張白彥與他沉默地對峙著,半晌,忽然戲謔地笑了笑,轉身走到門口。
「孟學長,」他打開玻璃門,「你真是不長記性。你以為自己是聖母嗎?有些壞人天性如此,無論怎樣都是沒辦法被改變的。」
他說完這意義不明的一番話,離開了花店。
孟允柯緊蹙著眉,盯著他離開的背影,臉上表情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