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不可能這麼快起作用,但安慰劑效應使然,他還是稍微緩了過來。
孟允柯扶住他的雙臂,梁思眠喘息著,靠在他的肩膀上,無法抑制地流出眼淚。
狹窄的空間裡只剩下樑思眠斷斷續續的呼吸聲。他掀起眼皮,惡狠狠盯著一旁看戲的張白彥。
張白彥挑了挑眉,並不把失去理智的梁思眠當回事。
孟允柯垂眸,將梁思眠扶起來。
「今天的事,我改日再和你算帳,」他看向站在角落裡的男人,「張白彥,你說梁思眠是惡人,你自己何嘗又不是。」
張白彥張了張嘴,還未說出什麼,孟允柯卻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半抱著梁思眠離開了。
越野車停在網吧門口,孟允柯把梁思眠塞進后座,關上門,煩躁地坐進駕駛座里,發動越野車,朝道路盡頭飛馳而去。
他緊緊攥著方向盤,沉默不語,只是提高了車速,就這樣一直開到小區門口,將車停在了樓下。
梁思眠蜷縮在后座,渾渾噩噩地聽著孟允柯打電話。
「伯母,小眠找到了。」
「嗯,沒事。他現在很好,我先帶他回出租屋休息一下,今晚就讓他在我家睡吧。」
「我會好好和他談的。您不要相信那個郵件里的東西,小眠他沒有做過那些事,我可以保證。」
梁思眠深深吸了口氣,從難捱的窒息中緩過神來。
孟允柯掛了電話,聽到動靜後轉回身。
「小眠?」
他擔憂地下了車,打開后座的門,將梁思眠扶起來。
觸碰到肩膀的那一刻,梁思眠忽然向後退去,抓住身後的車門鎖,將另一側車門打開。
他半個身子已經爬了出去,眼見就要臉朝下摔在地上。孟允柯立刻俯身上前,握緊他的手,把人拉回來。
砰的一聲,車門被關上,孟允柯拉住梁思眠的胳膊,將他桎梏在身軀之下。
梁思眠完全被他的氣息所占領,緩緩轉過頭,緊張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孔。
他愛的人依舊戴著那副顯得溫柔的金絲邊眼鏡,眼神中卻是不容置喙的強勢,以及壓抑許久的怒氣。
車后座狹窄擁擠,他們對視了許久,正當梁思眠以為自己要被狠狠責怪的時候,身前人卻忽然低下頭,深深埋進他的頸窩裡。
「我找了你好久。」
孟允柯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尾音卻有些顫抖。「無論怎樣,你今天必須先跟我回家。」
與他親密相觸時,梁思眠下意識想要推開,卻不知怎的,心中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
他聞到孟允柯身上泥土和雨水的味道,忽然覺得很內疚。
他的雙手僵在半空,而後輕輕地,抱住孟允柯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