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再晚一些我們店就下班啦。」
他們壓低聲音說著，孟允柯坐在沙發上聽得清清楚。
半晌，梁思眠關上門，抱著一個四十厘米長的箱子回到店裡。
「這是什麼？」孟允柯拉他到身邊坐下。
梁思眠把箱子擱在腿上。這是一個很乾淨的紙箱，外面嚴絲合縫地纏著紅色帶斑點花紋的膠帶。
「這是……」梁思眠低頭剪開膠帶的縫隙，有些害羞地笑了笑，「禮物。」
「禮物？」
孟允柯一隻手撐在他身後，好奇地湊上來，「什麼禮物？」
鋒利的園藝剪剪開所有膠帶，梁思眠並沒有著急拆開，而是起身到門口拿過了打烊的牌子，掛在大門外，又將門從裡面反鎖，然後拉上了所有的百葉窗。
百葉窗被關緊，廣場外所有的霓虹燈都被遮擋，溫馨的花店裡亮著暖黃的燈光，隱約能聽到外面路人的說話聲。
孟允柯忍不住笑起來：「小眠，店長還沒有說可以打烊呢。」
「店長不想要禮物嗎？」
梁思眠紅著臉，一手拽著百葉窗的鏈條。
店裡充盈著花香，梁思眠抱起箱子，繞過孟允柯，徑直走進了休息室。
「小眠？」
梁思眠關上了休息室的門，不知道在做什麼。
店裡安靜極了，隱約能聽見休息室里搗鼓東西的聲音。孟允柯默默坐在沙發上等著，半晌後，梁思眠從裡面出來了。
他再次戴上了從前那個寬大的黑框眼鏡，雙手背在身後，頭頂暖黃的燈光傾瀉而下，將他的面龐隱在陰影之中。
一如那晚在校慶的晚宴上一樣。
「孟哥。」他小聲喚道。
孟允柯站起身，只見梁思眠款款而來，過道上盛開的花卉簇擁著他泛著紅暈的臉頰，襯得格外的漂亮。
「梁思眠，」孟允柯眼神溫柔，「已經準備好了嗎？」
梁思眠點點頭，在他身前站定，緩緩將藏在身後的禮物遞上來。
「允柯哥哥，」他抬起眸，「我很喜歡你，請接受我的表白。」
他手裡捧著一個亞克力質地的透明盒子，盒子底部鋪滿了仿真苔蘚，一方小小的植物世界被框在四四方方的天地中，裡面是做成標本的黑色干玫瑰花。玫瑰被星星點點的藍星球和小米花果簇擁著，花瓣上停留著兩隻暗色的蝴蝶標本，一簇如圓形路燈的飾球花高聳在玫瑰之上，用毛茸茸的質感裝點空間。
孟允柯湊近了看，看到了苔蘚角落裡有一隻黏土做成的蝸牛，還有一個拿著芭蕉葉當雨傘的小兔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像是被猛地揪緊了一般。他早就猜到梁思眠想要做什麼，卻不曾想過禮物居然是這樣漂亮的乾花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