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意先的頭像是一片空白。他的朋友圈也很乾淨,顯示的那兩三條都是轉發學院新聞的,開了三天可見。
張知疑對著這麼一點點信息研究了一宿,還上網搜了文意先,看到了很多他不知道的名詞,堆在這個人名字前面的頭銜有很多,手機屏幕停在微信聊天框,但直到最後也他沒能發過去一句話。
他從自己的小金庫里提了五百發給堂姐,以示感謝。
張聞忻推脫一番,最終也沒有收下錢,而是苦口婆心地教育張知疑要好好讀書,順便把一份人文學院的各個專業的課表文件發了過來。
張知疑稍微處理了一下這份文件——把文意先的課全都用紅色的圈劃出來。
張聞忻:為了家族企業學經濟學的你其實並不快樂,你真正熱愛的居然是哲學。努力奮鬥吧,你一定能在哲學的海洋里開出智慧的花。
雖然張知疑覺得她這完全是在感慨自己過去的歷程:高考報志願偷偷被父母改了全填商科,錄取結果一出來看傻了眼,哭鬧著要去復讀,結果不知道又經歷了什麼,人間蒸發了四年,行屍走肉地從本科畢業,偷偷摸摸考了個哲學類的研究生出國留學。在父母盛怒之下仍然堅持讀到了博士,畢業之後就回母校從副教授做起,一路熬資歷也算是得到了教授職稱。
她不會以為自己要走她的老路吧?
張知疑口頭上感謝著堂姐對他學習的幫助,心裡卻想著,我真正熱愛的才不是哲學,是那讓我一見鍾情的教授。
第二章 發現
張知疑在不知道第幾遍確認完課表之後,義無反顧地翹掉了學長說的某老師常年不咋點名的導論課,偷溜跑去教學樓坐在最後一排聽文意先上課。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對方的時候,那種奇怪的感覺就會反覆在他心頭浮現。
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讓他平淡的日子變得有趣起來,他迫切希望每天都能看到那個人,好讓他能經常得到這種體驗。
他發現文意先總是保持著從容不迫的微笑,偶爾笑意深了還能看到臉頰兩側淺淺的梨渦,寫板書的時候仰頭盯著黑板,長睫毛在側臉留下一小塊扇形陰影,像輕柔的羽毛在他心臟上撓啊撓,和初見時如出一轍。
至於文意先講了什麼,他大概是一點兒都沒聽進去的,光擱那撐著下巴盯著人家犯花痴了。
直到文意先打開了桌上的麥克風,敲了敲講台桌面,說他要請同學上台發言。張知疑方才如夢初醒般怔楞片刻,從兜里掏出手機,手速溢出地搜索哲學史相關的各種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