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丁一,曉得伐?”
“哦!爺爺的同學。”
“你也認識?”
“那當然了,上回爺爺過壽的時候他還來過呢,順便送了些東西祝賀你考上大學,不過你當時好像在招待其他客人。還有你的周歲生日,他送了你一個金手鐲,還挺貴重的。”
張知疑聞言頓了頓:“姐,你還記得我抓周的時候嗎?”
張聞忻努力回想了一下:“這人到中年確實記性不好,讓我想想,大概是記得一些的,怎麼了?”
“我抓了什麼?”
張聞忻目光呆滯了一瞬,旋即大笑起來:“這個我是真記得,你猜猜呢?”
“算盤?”不然怎麼他家老爺子非要嚷嚷著要自己學經濟學。
張聞忻搖搖頭。
“書?”他幼年時被逼著一天看完一本書的黑暗經歷仍然隱隱作痛。
張聞忻又搖搖頭,然後索性不賣關子了,說:“你想不起來也正常,正常方向猜的話你壓根猜不到。當時丁一教授把他侄子帶來了。然後一到抓周的時候,你就可勁扒拉著人家小哥的衣服死不撒手,口水還糊他身上了……”
丁一教授……侄子……
把這兩個關鍵詞串聯在一起,清晰指向了一個人。張知疑的臉一下漲得通紅。
“那會兒大家還開玩笑說如果你是女孩兩家就能定個娃娃親了,不過就算是的話也應該不會,畢竟他比你大了十幾歲。做叔叔都行。現在又能成為師生關係,想來還真是緣分吶。”
張知疑的頭又變得暈乎乎的,仿佛在幻視當年的場景,少年的文意先穿著得體妥帖,結果被一個奶娃娃弄亂了衣服,口水還糊得到處都是,臉上的微笑逐漸僵硬。
張聞忻看不出他發呆是在想什麼,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張知疑倏然回過神來。
“你想什麼呢,飯都要涼了,再不吃你是等著拿回去餵哆哆嗎?”
哆哆是他爸養的一條狗。
“沒什麼,突然覺得有點飽了。”
此刻張知疑在內心盤算著,要怎麼邊從丁一教授這裡多獲取一些文意先相關的信息,邊在文意先那頭刷夠存在感到可以和對方一起吃飯而不讓他反感。
不知道堂弟內心小九九的張聞忻自顧自吃得很開心,今天食堂給的糖醋排骨量還挺多的。
回宿舍之後,張知疑繼續努力學習西方哲學史,他對自己本專業的課尚沒有這麼上心,一有空就看看這本書。主要是他總覺得看書的時候就像在上課,耳邊會響起文意先講課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