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自己很遲鈍嗎?
文意先陷入自我懷疑。
兩人經過湖上的橋,突然一隻溫暖的手抓住了他的手,他剛想掙開,下一秒就落入了熟悉的懷抱。
然後就看見一個走路搖搖晃晃的瘋子快步經過他們。
原來是怕自己撞上瘋子。
“不好意思,看你在想事情,我就自作主張拉住你了。”張知疑向他道歉。
“沒事,謝謝你。”文意先笑道。
下巴擱在他肩上,文意先總感到奇怪,稍稍遠離,好像能聽見什麼,那似乎是從張知疑的胸腔傳來的心跳聲。
“你被嚇到了嗎?”文意先說。
“啊?沒有。”張知疑的神情和語氣都不太自然。剛剛下意識就抱住文意先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介意。
文意先也不再追問什麼,只是繼續和他並肩慢慢走,偶爾聊聊家常。
晚風吹得人心情舒暢,湖面波光粼粼,偶爾有魚躍出,這一段的路燈很少,只借皎潔的月光照亮前方,夜空繁星閃爍,是城市少見的景象。
路過涼亭休息一下,又接著往前走,路面狹窄,他們倆貼得極近,文意先甚至能感覺到張知疑溫熱的呼吸。
走到沒人的路段,文意先走上樓梯,到高處去,剛好有個觀景用的亭子,兩人並肩看著整個湖心公園的全景。
月光傾瀉在文意先的身上,襯得他孤高清冷,不落凡塵。張知疑拉了拉他的衣袖,文意先偏頭看向他。
他想親吻他。
文意先一下讀懂了他的情緒,站在原地沒動,不知道又在思考什麼。
張知疑感覺喉嚨里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於是強迫自己顫抖著抬起文意先的手,彎腰,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文意先無奈地收回手。
“今天你可沒喝醉啊。”言外之意就是你失去了你做出越軌行為的合理解釋。
“文意先,我——”他想要說出口,但那幾個字就是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他光是看著文意先的眼睛就覺得自己一無所有,在他面前窘迫又為難,還有配不上對方的自卑感。
“年輕人有這種情節是很正常的,但很快你就會發現這其實是虛無的幻想,”文意先淡淡地說,“我之所以原諒你之前的冒犯,也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