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加速
這天之後,除了在課堂上能碰到文意先,張知疑再也沒在其他的場合碰到過他。
就像大一一整年他也沒注意到過文意先一樣。偶爾在食堂還能碰到張聞忻,但是文意先好像突然從教師公寓搬走了一樣。他也不敢專門去樓下堵文意先,怕被討厭。
他去給文意先送遮瑕膏那天,文意先只是收下了東西,道了句謝就把門關上了,沒有繼續聽他說話的意願。
脖頸間的吻痕還隱約可見,大都被文意先揉開,形成紅暈,他還在室內開了空調,穿著高領毛衣,擋了大半。
外面在下雨。
換作往常,他要是請求進門休息,文意先一定會同意的。可當張知疑看著他冷漠決絕地關上門的時候,就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張知疑鬱悶,到底怎麼了?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是因為自己向他表白了嗎?
文意先在課上偶爾也會點他的名字,但只是隨口問一句,公事公辦般問完就不再說些其他,仿佛是為了對外證明他倆之間一切正常。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是不是被PUA了,甚至迫切希望對方哪怕能問自己一節課,可是對方再也沒有朝他看過一眼。
就這樣,在期末考和後來增加的實訓壓力下,張知疑對文意先的期待值也漸漸下降,可是他知道自己還是沒法放下。
那天他在圖書館複習,突然看到一個背影很像文意先的人,就裝模作樣地跑到人家附近的書架挑選書籍,結果餘光看到並不是他想找的人,又失望地離開了。
他不知道的是,文意先那天確實也在圖書館找資料,只是隔著書架從縫隙里看他,知道他肯定看不到自己,卻又在猜測他發現自己的可能性有多大。
張知疑聽張聞忻說文意先下學期不會帶輔修或者大一的課了,說是要出國交流一段時間,他一想到可能大學畢業都不一定能再見到他了,就著急忙慌地想各種理由去見他。
於是他特意從家裡的酒窖拿了一瓶好酒,準備送給文意先當臨別禮物,還有一本《上帝擲骰子嗎》,那本書里夾了一張卡片,裡面寫了他想對文意先說的話。
他之前特意問過文意先的讀書記錄,科普類的書不屬於他的涉獵範圍,而且高中時期的文意先就在國外求學,在物理學上的知識很少。
光是聽張知疑講,文意先覺得有意思。但他也沒告訴張知疑,這種書,他只是喜歡聽人講,不太願意自己看,因為他總會為了得到較全面的認識而耗費大量時間去鑽研,他認為這是浪費時間,因為他沒有掌握物理知識的必要。張知疑還以為是自己有心記下,傻乎乎地就給文意先送書。
戴著口罩的文意先打開門,看到門外是張知疑,倒也不意外,讓他進來坐坐。他最近感冒了,身體不太舒服,讓張知疑幫忙改一下學生的課堂作業。
他坐在文意先的書桌前改作業,文意先跟他交代了一下打分標準,這是最後一次的上交作業,給的均分需要達到80左右,稍微瀏覽一下,判斷邏輯清晰程度和專有名詞的引用準確度,最後綜合語言潤色,就知道要不要給90了。
分數都大差不差,以文意先的標準來看,他會儘量讓分數達到正態分布,但高分的人極少。文意先提供給他參考的批改過的作業里,就只有那個叫許多的班長得了98分,大概是最高分吧,張知疑是他改的第一份,只得了93。
張知疑不由笑了,為什麼不給自己95湊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