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孙夏当然错愕,反射性的啊了一声。
于皓俊却点头,觉得她好笑:「对,就你,里头闷不想回去,你陪我聊聊天吧。」
「我们两个……」孙夏心一跳,面露羞赧:「单独在这不好吧?而且姚总那也说不过去。」
孤男寡女呢,虽不是古代,但他们是明星啊,总不能落人话柄招间话吧?
于皓俊不语,掏出手机,将萤幕亮给她看。
孙夏瞇眼凑近去看,这是《承千歌》的剧组大群,所有工作人员都在,那个手绘q版赤狐的头像是于皓俊的帐号。
【文磊过去了,然后孙夏说肚子痛,暂时走不了,我抽根菸,等等再跟她过去。】
……我去。
孙夏还是很有偶像包袱的,肚子痛跑厕所这可和她平日的女神形象不同,难得使了性子跺脚:「这不是破坏我形象吗?」
「肚子痛是正常生理现象,哪是破坏?」于皓俊笑出声来:「你抽菸?」
孙夏马上收起方才的小脾气,试探的问:「皓哥,不喜欢女孩子抽菸吗?」
灯光昏暗,就算知道是假的,但竟觉得她这羞人答答的模样好看极了。
约莫喝多了,几杯清酒下肚竟迷了魂了。
「没有喜不喜欢,谁让你抽菸的样子好看。」于皓俊伸手:「能给一根吗?」
「我抽的是女士菸。」
「你应该知道菸癮犯了多难受,行行好,给哥一根吧。」
话都说到这地步,孙夏不好推託,掏出菸盒取了一根,还热络地替于皓俊点了菸。
接着自己也抽了根,对他嗔怪:「都怪你,我平常最多只抽一根,看你在这抽,怎么也忍不住。」
于皓俊哑然失笑:「你自控力不足,还好意思怪我。」
女士菸味道淡,于皓俊平日是抽惯男士菸的,这对他而言杯水车薪。
孙夏这款女士菸掺着淡淡玫瑰味,混杂着薄荷,抽一口凉气直衝鼻腔——他发觉,这小姑娘似乎特爱玫瑰,从她的香水味,到惯抽的菸,都是玫瑰味的。
于是问她:「你很喜欢玫瑰?」
孙夏回答:「与其说喜欢玫瑰,不如说喜欢蔷薇吧。」
「我看过有人说,野生蔷薇代表是坚强,白色蔷薇则是纯洁高贵,紫色蔷薇是神秘与奉献,至于黑色蔷薇吧……」
孙夏凝视他的双眼,眉稍轻轻挑起,一字一顿:「是偏执,復仇的灵魂。」
復仇的灵魂。
于皓俊在心中重复了一次。
很适合她,张扬、冶艳、神秘又复杂——这样的人,身上总有危险又迷人的气质。
她似要将自己看穿,但又何曾知道,眼前这人心里,也有一堵高耸的墙?
他自个儿也是。
于皓俊又问:「今天心情不好?否则干嘛抽菸?」
孙夏反问:「如何判断?」
他们的对话几乎每一句都是问句,都在绕圈,都在试探,对彼此都在好奇,却没人要把真实的自己展现给对方看。
于皓俊说:「据我所知,你在片场鲜少抽菸,因为我菸癮大,可我很少在吸菸区遇上你。不常抽菸的人碰了菸,一般有两种可能——精神不好、心情不佳。」
孙夏嗯了声,笑起来带着无奈:「是心情不好,你不也说了吗,那里太压抑了,我需要换换气,等会状况才能好,才能表现的让投资金主们满意。」
于皓俊当然心中冷笑——就你那表现,已经让林董气的牙痒无法发作了。
不过无所谓,不管怎么看,孙夏确实表现的挺好,找不到一个错处,也没真冒犯了林董,反而大快人心。
「那现在心情好了吗?」于皓俊笑,微微低头,凑近孙夏时,黑雪松香氛伴着玫瑰菸味一同袭来。
孙夏恍惚,轻轻頜首。
「为什么?」
她眼神突然不聚焦,忽又拢聚在一点,最后视线凝视他的眼眸,驀地,低低一笑。
「因为你来了。」她声音很轻,带着点哑,在夜深人静时,让人感到性感悦耳。
若眼前换了个定性不佳的人,对着这张脸,听见这么一番话,在这无人之地,大概就被她迷了魂,晕头转向。
于皓俊左手撑栏杆,上身往她的方向前倾,声音低沉浑厚,很有磁性,淡淡玫瑰菸味似呼在她发顶,孙夏头皮微麻,才听见于皓俊说:「那我很庆幸自己来了。」
靠得这么近,任谁都会紧张,孙夏也不例外,转过身去,将后背朝向于皓俊:「皓哥,你总不是来找我调情的吧?」
她也以左手攥住栏杆,两人的手靠得很近,她的小指都快碰上他的拇指,只要其中有人稍稍挪动,就能握住对方的手——却都无人动作,只是保持着些微距离,更让人心痒,平添不少旖旎。
于皓俊俯下身,对着她耳边说话:「那在这气氛里,我们要煞风景的讨论鸟吗?」
两人靠得很近,只要于皓俊想,稍稍往前,就能让孙夏靠近自己怀里。
但于皓俊仍保持点距离,却能让双方都感觉被对方气息縈绕,她能觉察属于男人健壮胸膛的阳刚,他也能感知属于女人娇嫩背脊的柔软。
间距拿捏得宜,真把两个人都逼近同一个死巷里。
只要有个人先伸手一揽或往后一偎,那就输了这场拉锯战——调情?好啊,那就试试,看谁先举旗投降。
孙夏噗地一笑,就像个二十代女孩该有的样子,笑容娇憨,笑声悦耳,像银铃一般好听。
她嗔怪的送了他一个眼波,似笑非笑:「老是要提那那隻煞风景的金丝雀。」
她应该是无意,但长相就是如此,嗔的这一眼,竟媚眼如丝,饶是于皓俊这看多了大美女都已经无感的人,竟看着这一眼无端生出了熟悉,怔了一下,才问:「嗯,你有什么想法,到底为何那日『它』要啄我呢?」
长的八竿子打不着,一点也不像,那一眼真的好像,实在很像……
「我回去后也想过,鸟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除非——牠被逼急了。」孙夏抽菸,嘴角上扬,神色慵懒:「我也是挺不懂的,皓哥,你说你这么高大一个人,鸡肠狗肚的跟一隻小鸟计较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