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下洗手间。」
梁权突然这么说,毕竟内急嘛,没人拦他,但就算不是也没关係——这种活动不如wama那种音乐盛典还有其他团体的表演可以看,品牌之夜大多最大的看点就是红毯,那种群星匯聚,暗潮汹涌的气氛最为精彩。
这场子确实无聊,更何况他们都是些直男,珠宝他们又不懂,但应援站啊品牌方啊都在,虽然他们也是社畜,但也不能摆出一副让老子下班的表情。
所以梁权想要尿遁,也是可以理解,没有人拦他。
他路上和大粉打个招呼,又打发了几个想认识他和他眉来眼去的工作人员及女星(看到喜欢的他倒是本性难移的留了号码),才加紧脚步走到了约定处。
梁权有点喘——但是因为步子急,还是因为紧张呢,这个问题他不想细究,他站直身子,加强自己的气势:「孙夏。」
「哦,来了。」五分鐘前孙夏就到了,她当然等的无聊,滑着手机在看自己的那几个热搜还有主办释出的精修图,看着大批群眾如狂徒一般吹着脸在江山在的彩虹屁,知道梁权来了,头也不抬一下。
「你找我做什么?」
「找你叙叙旧啊,我们很久没聊天了呢。」
梁权哼的一声冷笑:「我跟你有什么旧可以叙的?」
孙夏想了下,正眼都不看他:「确实,好像真没有。」
她还是那样雍容华贵,从容不迫,彷彿她是这个场子的主人公——但你说在台上维持就算了,这都在后台了,没有人的地方她还坚持在他面前摆这个架势,是有点不尊重人了。
梁权感到不满:「孙夏,你可以尊重我一点吗?你把我叫来这,就是为了好玩耍我吧?」
岂知孙夏竟说:「哦,就真是因为好玩啊,你不觉得很有趣吗?看你一路来那样鬼鬼祟祟的样子,我觉得超好玩呢。」
梁权瞪了她一眼:「孙夏!」
「气什么?你跟我之间,我是那个可以生气的人吧?」
梁权被她气得哑口无言,的确就是想为她出出气,原主现在真的是爽得快翻过去了:「他生气了他生气了!」
受她情绪感染,孙夏也开心了,绽开来的笑可真是娇蛮可人的富家千金:「不是我膨胀,但你要感到有荣幸——看你们团里小帅哥也不少,但能被我单独叫来这的,可只有你呢。」
嘴上说着不膨胀,但梁权却觉得自己快被孙夏压到角落了,越想越气:「你不知羞耻!」
「怎么态度180度大转变呢?」孙夏完全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毕竟是真不痛不痒,她笑嘻嘻地问:「当初你要利用我时,我叫你干嘛,你可从来不说一句不要呢。怎么,现在变了态度,是真觉得甩的了我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梁权,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个可恶的人了——我知道你背地里和文磊还有于老师说了我什么坏话哦,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我呢,但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想着要利用我呢?」
「啊,我知道了,因为你靠自己得不到想要的,只能当个凤凰男利用我,对不对啊?」孙夏轻蔑一笑:「好没志气啊。」
这话显然激怒了梁权:「孙夏,你好好说话,别以为我不敢——」
岂知孙夏的动作这么快,他才说到一半,她的手就已经掐上他的脖子把他摁在墙上,她根本不怕:「别以为你不敢怎样?」
已经是第二次被孙夏掐住脖子,但这种事怎么可能熟能生巧,当初毒杀孙夏有多兇残,现在的他就有多害怕。
他会死吗?死在孙夏手里吗?一命还一命?他知道自己疯,但这女人更疯,以上所想,她是真做得出来。
面前,也不知道梁权是被自己掐到缺氧还是怎样,眼里已经泛起了水光,微微的红,还在哆嗦,看着确实可怜,又经过精緻妆容包装,使他现在散发着一种破碎感,红着眼忍着不哭的样子真的是我见犹怜。
「哦,会怕啊,那怎么以前做得出这种事呢?」但这些人里自然不包括孙夏:「看来当初是篤定我会死吧?否则在做事之前就该想到——咱俩这辈子,可是都得绑在一起了啊。」
梁权抽着鼻子,却不服输的瞪她:「我脖子上有痕跡的话,那就证据确凿了。」
「然后呢,我怕啊?」孙夏轻笑:「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啊——我就告诉大家我们在恋爱,这不是勒痕,是吻痕,是我咬的。反正我是靠作品说话的演员,而且不当演员我也活得下去,但你呢?你们团,还经得起再一个人塌房吗?」
梁权不甘示弱:「你都不怕被发现是小太妹?」
孙夏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眼杓一挑,桃花眼尾露出了些许的嫵媚:「被发现是小太妹还是赢过被发现杀过人好吧?」
梁权一噎,完全处于下风,他只能这样可怜的看着孙夏,后者当然无所谓,她还是那样从容,根本不像是正掐着个成年男性的模样。
就是这样,他们两个人的相处,从来都不可能你儂我儂,那样的事情发生后,他们相见,唯一可能的发展,就是互相伤害,谁也不留情,所以要看谁的嘴巴快又毒,才能佔到上风。
这一局,就是孙夏得胜了。
梁权摸不透她:「孙夏,你到底想干嘛?」
听着就像是对女友无理取闹已经厌烦的男友,孙夏笑着说:「我说了啊,叙旧。」
「叙你妈逼。」很难想像这么难听的句子从一个红着眼睛的清秀小哥嘴里说出:「我跟你有什么可以叙?」
掐在脖子上的手立刻一紧,梁权马上露出惧色,孙夏此刻的笑,虽然还是那么好看,却可怕的令人生畏:「这不是挺值得重温一下的吗?两年前你也这样被我掐过,来,我让你好好回味一下——对了,骂人别带我妈,我妈惹你了?哦,好像真惹你了。」
「但你当你谁啊,她挖坑给你跳不是因为你杀她女儿未遂吗?你不是蛮有父爱的人吗,我要去打曼雅的胎,你下也下不了手,甚至为此杀我,我想,你一定理解她对杀女仇人所做的一切吧?」
梁权的脸色僵了僵,态度终于缓和了:「孙夏,你到底要做什么,总不是把我叫来为难我吧?也给我个明确答案吧。」
「我叫你来为难也很有理啊,但——」孙夏笑了下:「确实不是为什么这么无聊的事,我是想问你一些事。」
「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孙夏的手却从未一刻从梁权脖子上放开,甚至又加大了力道,梁权怵的一震,孙夏的笑渐渐隐没在严肃神情之下:「梁权,我问你,那次,陈思悦——」
「——是不是也想害我?」
*
于皓俊没有立刻推门,他站在门口思索——很明显林思格知道白夫人是谁,但他不愿透露,自己也没那样的能耐撬开他的嘴,而且,或许这是『白夫人』的嘱咐。
白夫人真的是白家人吗?或是,白夫人真的姓白吗?
林思格、白夫人、现在还有个密道,这些问题在他脑里徘徊着,于皓俊转头看着这条长长的走廊,姚家大宅的设计并不是多简单,一条廊道就分出了几个转角,而这些转角里,都很可能藏着个不为人知的门,推开,就有可能看到惨绝人寰的血案。
这栋锦西岭的豪宅别墅,他真的熟,每半年来一次,但第一次,让他產生了毛骨悚然的情绪。
若他是设计者,密道会安排在哪?
「舅舅——」小孩的声音总是特别尖,槐序还用了洪荒之力,听起来当然特别刺耳。
于皓俊把手指塞进耳朵里:「别喊那么大声,舅舅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