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罗马艺术节的行程,在法林明高机场,苏哲睿和王润新准备返回昭国,而于皓俊则是……
苏哲睿咋舌:「你要去一趟巴黎?」
「嗯,」对苏哲睿,于皓俊从来都不会有过多的掩饰,他很坦白:「我说要买个包给小孙的。」
「她什么包没有?更何况那些品牌不都配货制的吗,你可能都没她容易排的上呢。」
瞧他眼里略有打趣意味,于皓俊摸了摸鼻子:「你直说。」
「没,我可没笑你的意思。」苏哲睿举起双手装作无辜:「不过没想到,你被迷得神魂颠倒时,会是这个样子啊?」
现在机票都已採电子化,于皓俊当然不必带着那么多张指到处走,他收起手机:「神魂颠倒?」
苏哲睿笑笑,毫不掩饰调侃:「这还不神魂颠倒吗?这么多天行程了,你还不嫌累为她飞去法国。」
于皓俊答不上话,彆扭的转移话题:「我也要去卡地亚看看袖扣的。」
「行行行,看袖扣。」知道他不好意思,也达成自己的目的,苏哲睿也不过份继续调笑,反而转了个话题:「居然已经两年多了呢。」
王润新离座去拿vip候机室的饼乾,这表示两人可以趁这时说些心里话。
于皓俊觉得好笑:「什么两年多?」
「演楚君瀟那时润新就跟我说有苗头了,现在不是两年了——你宝贝得要命的那个桃花结不就她编的?我也算是一路看过来的。」他笑了一下,突然沉重了起来:「我本来以为你们不会走的那么快。」
于皓俊笑着摇了摇头,喝了口咖啡:「我曾经……为了这件事放弃过一次,最后结局痛不欲生,所以这一次,我不想再这样子了。」
这话把苏哲睿说的一愣,不过两人共事超过十年,又有同一个努力的目标,他确实能从这些话中明白于皓俊所说的。
他们的未来或许太过飘渺,想做的事过于危险,光顾自己就有些吃力,更别说还把心爱的人牵扯进来。
这是他当年和冯薇分手的原因,而结局就是给了他惨痛的一击。
痛失所爱,佳人成白骨,从此阴阳两隔,不復相见。
而苏哲睿自己当然也是,他和冯蕊相识许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双箭头,却因他自己的顾虑,迟迟未走在一起。
两人闷不吭声,附近的西方人都说着不同语言,其中一个日耳曼语种的大叔说的最兴奋,而反观于皓俊这厢,气氛就有些凝重了。
苏哲睿浅笑:「你现在这样,她一定很高兴的。」
『她』大概指的是冯薇,于皓俊微微一笑——其中玄之又玄的事情,就不多解释了吧:「是啊,她应该会高兴的吧。」
于皓俊打起精神,扯了扯嘴角:「我还比你好些呢,她至少还都清楚我在搞什么,你呢?」
「你真是……」苏哲睿无语凝噎,又嗤的一笑:「我以前真的看你很不爽,觉得你这傢伙凭什么让我紆尊降贵来当助理。」
于皓俊挑眉,哦呦了声:「好啊,这是想撒手不干了是吧?果然十年多的友谊就毁于一旦——啊不,一句话。」
苏哲睿乜他一眼,继续:「但后来发生了很多事,苏哲璟的事,我妈的事,而你也一样,知道了你姐和槐序的事,我才知道,我不容易,你也挺不容易的。」
他们俩认识真的久,但这些体己心里话,是真都没对彼此说过,于皓俊总觉得头皮发麻:「太肉麻了你,别以为说了这话我就不会起草解约书。」
「去你的。」苏哲睿大笑:「怎么,解约书不就老样子要找宗律师吗?宗煜不止是你的人,我也熟的!」
太熟就是这个坏处,十多年了,于皓俊任何法务相关事务皆找兰北市鼎鼎大名的王牌律师宗煜,而但凡宗煜要联系于皓俊,那势必得透过苏哲睿,久而久之,苏哲睿自然也和宗煜熟识了。
两人一起大笑,气氛就没方才打算说体己话时那种彆扭尷尬,他们不约而同想,果然与身边这傢伙相处时,还是这样最自在。
「解约后你打算做什么?」苏哲睿拆了包小饼乾来吃——现在于皓俊不抽菸了,甚至还鼓励着他戒菸,只能说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两人现在不能一块去吸菸室聊天,他如果还想和于皓俊聊天,就只能忍着菸癮了。
机场提供的是苏哲睿喜欢吃的维西尼奶油夹心千层,他吃的很开心:「我听说,你在兰北仁南交界那边买了一栋农舍?宗煜说的,毕竟你连买卖契约都会拿去给他看。」
「农舍。」于皓俊重复了一次,又觉得也不是不对:「对啊,还附带了一大片田。」
他笑着转头看苏哲睿,眼里促狭的很:「我想下乡种田去,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寄点有机蔬菜给你。」
苏哲睿笑弯了眼,却是咬牙切齿的说:「谢谢你哦,于老农。」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终于没方才那样凝重,他们笑了一会,于皓俊又顿了好些许,才说:「明年我们就认识十四年了。」
一直说久,但当于皓俊说出确切数字,才让苏哲睿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十四年前,他们才18岁,当时(应该说至今仍是)他是个家中爹不疼的少爷,被流派来做于皓俊的助理,他理所当然地看这人不顺眼,而这人当时意气风发,现在仍旧英俊,却多了故事的沧桑。
于皓俊垂眸,又重复了次:「十四年。」当时是六月签的约,差不多半年,确实该进入讨论续约的阶段了,他伸出手指数了数:「七年一个约,我续了一次,所以这一次,我想……不续了。」
苏哲睿怔神。
所以才会提到起草解约书是吗?原来是因为不打算继续在天悦待下去了。
他不想待也是合情合理,天悦几乎把他利用到底,靠他赚钱,但在陷害他这事上,也从不心软。
「所以……是真要去当老农?」
于皓俊嗤了一声,却没有给出明确答案:「我这个年纪下田,应该还不算老吧?」
他才32呢,绝不能允许任何一个人说他老,但孙夏老于老于的喊,倒是无妨——毕竟人总有个例外。
「说这话矫情吧,也很突然,但我只是想说,这些年谢谢你啊,兄弟。」
财务的方面他一窍不通,若不是有苏哲睿从中调查,或许现在于皓俊连天悦和vagars有掛勾都没不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