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淵緊咬著下唇瓣,垂下的眼眸里略過一抹幾不可察的嫉妒。
「淵兒知道了。」
他乖巧懂事地點頭,抹去眼角的眼淚,從衣櫃裡抱出被褥乖乖地鋪到地上。
然而這一夜,卻註定是眾多人的不眠之夜。
容宴如往常般守在房頂之上。
無數次的回頭,期盼著蘇煙會與前幾日那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已的身後,眉眼含笑,喚他容護衛,要他背著去長樂宮。
即便長樂宮如今溫暖如春,為皇上暖被窩也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玉坤宮的燈暗去。
天氣愈發暖和,容宴的心卻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寒風灌入,像刀刮過般疼痛。
隔日上朝時,段鶴軒竟然真的用一支金簪束起了長發。
然而蘇煙只消一眼便看出那金簪並不是原身送予他的那支。
蘇煙一笑,故意道:「今日攝政王殿下頭下那支簪子,朕瞧著甚是不錯。」
眾大臣們垂下頭,不發一言,心中卻懷疑:不是說皇上與攝政王鬧翻了嗎?怎麼還在朝堂之上公然誇讚他呢?
段鶴軒喜悅,「陛下喜歡嗎?這是當年陛下與臣的定情信物,陛下當時對臣說過的話…陛下可還記得?」
「這麼久遠的事,朕早就忘了,不過有一事,朕倒是記得清楚。」
龍威浩蕩,蘇煙聲音森然如寒冰。
「朕送的金鏨連環花簪上嵌著的那顆珍珠,圓潤晶瑩,色澤鮮亮,現下倒是不曾在你頭上這支上看到。」
段鶴軒臉色煞白,慌亂地解釋:「許是放久了,珍珠掉了也說不定。」
「是麼?」
蘇煙不置可否地搖頭,失望嘆氣:「朕給過你說實話的機會,是你自已不珍惜。」
段鶴軒眸光閃閃,內心懊惱,對昔日掰斷簪子後悔不已。
他喃喃地哀求道:「陛下…不是的,臣…」
蘇煙卻擺擺手表示自已不想聽。
從龍椅上緩緩站起,冷冽的眉峰間透露著帝王的威懾力。
「退朝吧。」
「臣等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段鶴軒急急忙忙地從殿內追了出去:「陛下,你聽臣解釋,那金簪何其珍貴,臣珍惜還來不及,生怕帶出去弄壞了,才特意找了一支相似的來戴…」
他一頓。
「皇上。」
御攆旁,賀明宇害羞地半垂著腦袋,輕顫的睫毛楚楚動人。
「昨夜奴在華清宮等了皇上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