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溫身體像僵住了一樣,佇立在原地,滿眼溫情地定格在他身上。
——
陸家墓園。
豆大的雨點犀利地敲打著眼前冷硬的墓碑,一行人身著筆挺的黑色西裝,手持雨傘,肅穆而立。沈婉秋的墓碑孤獨地矗立在這片雨林里,四周寂靜無聲。
陸時溫在墓碑前放了一束白色香石竹,江津垂眼看著墓碑上的名字,沈婉秋。
「母親,我帶他來見你了。」陸時溫聲音低沉,在四周急促的雨聲中顯得尤為模糊。
密集的雨點傾斜而下,毫不留情地敲打在男人的肩膀上,空氣里升起絲絲冰冷的寒意。風聲呼嘯,灌過耳畔,刮過他那冷硬而俊美的臉龐。
陸時溫雙膝一曲,突然跪了下去。
這一幕讓一旁的江津看得愣在原地,周圍眾人也陷入了短暫的震驚中,相互轉頭,面面相覷。眼中滿是疑惑,卻都默不作聲。
陸玄剛要離開,瞧著這一幕,半眯起眸子沒有出聲。
一時間,整個墓園陷入了一片寂靜,只有雨聲和風聲交織在一起,迴蕩在這片空曠的天地之間。
「今天帶他來,就是想告訴你一聲。」他目光如炬,緊盯著墓碑,語氣中透露出異乎尋常的堅決,緩緩說道:「我會與他攜手共度餘生,不離不棄。這短短的一生,我非他不可。」
「時溫……」江津眼中閃過一絲微妙的波動,輕聲呢喃。
陸時溫驀地轉身,直視著兩步之遙的江津,完全無視了陸玄現在的表情,認真道:「我們現在也算是正式見過父母了,雖然有點晚。但說好一輩子的事,以後你可再也沒辦法反悔了。」
「你好幼稚。」
江津沒憋住笑了,忍不住開口調侃他,心口湧起一股酸澀。
陸時溫的肩膀已經濕了,「就算這樣,你也還是愛上了我,不是嗎?」
「是啊,因為你實在是太好騙了。一顆糖就能拐走的小笨蛋,誰能不喜歡。」江津含笑道。
陸時溫滿眼溫情地凝著他臉,一臉深情地說道:「沒關係,就算讓你玩弄於股掌之間,那也是我心甘情願。」
江津的心跳驟然如棒槌起起落落敲擊的鼓點,配合著周圍的風聲雨聲,急促不受控制地跳動著,仿佛漏掉了一拍。
陸玄一直默默觀察著兩人之間的互動,從頭到尾都保持著沉默。
事實上,整個陸家上上下下都知道,這些年來他與陸時溫之間的關係異常緊張,父子之間甚至劍拔弩張、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