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這話也不是說著玩的,了結此事後,他應該就不會再呆在帝城了,這破地方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他可以先隨安陽王去臨安,隨後再去更多地方,天高海闊,無拘無束,他可以帶著季清川的心愿,去看自己筆下這世界。
安陽王頗為感慨,就算蘇陌不說此話,他也會幫他,難得的是他有這份心。
如此想著,安陽王從身上解下一枚玉牌,說道:「你收下此牌,若以後有人為難你,你便亮出此牌,可保性命無虞。」
蘇陌接下:「謝黃老爺。」
送走安陽王,蘇陌腳步都變得輕盈了,久病的身子似乎也注入了新的活力,同時又對筆下人產生了新的認知。
書中一筆帶過的那些人,是如何變得如此生動的?那些他沒寫到的故事裡,他們過著怎樣的人生?
這本書中究竟還藏著多少待發掘的寶藏,真是令人期待啊。
安陽王回到下榻的客棧後,便收到一枚飛鏢密信。
這已經是他來到帝城後收到的第二封密信了,字跡與第一封相同,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信上只有兩個字:皇陵。
安陽王暗暗記下,並未聲張,立即燒了它。
蘇陌心情不錯,午膳也多用了一碗,飯後又破天荒拿了塊鳳梨酥,一點一點掰碎了扔池子裡,趴在小窗上看鯉魚搶食。
餵到一半昏昏欲睡,忽覺身側人影一晃,轉頭一看,手邊多了枚箋子。
箋子上只有兩字。
「甜頭。」
第14章 易妝
甜頭?
蘇陌垂眸看著那兩個字,冷嗤一聲,將剩下的半塊鳳梨酥扔進了水裡。
那日跟裴尋芳叫板,說什麼一次交易,一口甜頭,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他並沒有把自己當交易籌碼折進去的打算。
那姓裴的是個太監,他能幹嘛?難不成,要蘇陌做上面那個?
蘇陌不屬於這裡,也沒有要和筆下人糾纏在一起的打算。
事情不過剛剛開始,就追著他要甜頭,怎麼就那麼像……搖著尾巴求賞賜的狗子呢?
蘇陌料想裴尋芳晚上才會過來,便先撂下此事。
午歇剛過,門上來報,前頭又來了一群人,自稱洛陽顧家,押了一千兩,稱要邀季公子外出賞春,馬車已經等在門口了。
春三娘拿了錢眉開眼笑的,心裡卻忐忑不安,今兒這是怎麼了,來了這些陌生面孔,還淨是出手大方的新財主。
蘇陌也是納悶,哪來的顧家?
待到收拾妥當,凌舟扶著蘇陌出了門。
今兒天氣晴好,中午日頭高照,已有些初夏的感覺了,蘇陌較平日穿得單薄了些。
門口停著輛六轡馬車,並仆眾數十餘人,這架式派頭,一般官宦人家亦不能比,難怪春三娘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