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三天,他被皇帝拘在宮中,對清川的遭遇毫不知情。
李長薄心疼得要死,他想要抱蘇陌起來,卻被他躲開了。
雖然李長薄不記得昨晚後來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自己沒有強迫清川,和清川交合之後的感覺不是這樣的,他清楚無比。
今晨這個局面,一定是他昨晚的留宿,被有心人放大了,才弄得這般田地。
四周竊竊私語,其中不乏陰陽怪氣的話。
清川在這不夜宮本就過於惹眼,平日裡也不愛與人交際,眼紅他的人更是等不及要抓他把柄。
這次,可不是天賜良機麼。
李長薄目光凜然地掃過在場眾人,大喝一聲:「春三娘!」
春三娘忙過來跪著:「唉,太子爺。」
李長薄冷聲道:「這話孤只說一次!你給孤聽好了!」
眾人皆吸了一口氣。
太子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他只需在眾人面前表明自己的態度。
「清川是清白的。」
「他是孤最看重的人,欺他如欺孤!」
李長薄望著面有不虞的春三娘,提高音調說道:「你聽明白了嗎?」
「聽、聽明白了。」春三娘忐忑磕地。
「都給孤滾!」李長薄吼道。
那些看笑話的、好奇的、八卦的人全都一窩蜂散了。
風雨吹在李長薄背脊上,他在蘇陌面前蹲下,用一隻大掌托住了蘇陌的膝蓋。
「她讓你跪,你就跪嗎?」他低聲問道。
「小時候跪得多了,這不算什麼。」蘇陌垂著眼答道。
「以後不許跪了。要跪就跪孤手上,孤幫你托著。」李長薄道。
蘇陌最不喜聽李長薄說這些話,便直接道:「清川想離開不夜宮。」
李長薄道:「好。」
蘇陌道:「清川不想作為賤籍活一輩子。」
李長薄道:「好。」
蘇陌道:「清川不想跟殿下進宮。」
李長薄頓了一下,問道:「為什麼?」
蘇陌道:「我不喜歡被宮牆圍住的地方。」
「可那是大庸的權力中心,只有站在至高點,擁有那至高無上的權力,才有能力守住自己想要的東西。」
李長薄托著蘇陌的膝蓋,將他扶起。
雨水如簾珠般掛在屋檐下,前世之事如流水晃過李長薄腦中,猶如一夢浮生。
曾經滄海難為水,如今與他站在一起,還是清川,這便好。
「皇帝、太后、諫臣……還有滿宮的規矩、大庸的律法,沒有一樣容得下清川。」蘇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