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縷香,救了裴尋芳的命。
裴尋芳不知這份情感從何時偷偷生了根,可他確定自己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他喜歡看他囂張、看他生氣、看他驚慌失措的模樣,喜歡他咬著自己的脖子說「餓了」的模樣。
這種喜歡遠遠超出了裴尋芳的預料。
真是有意思,他們相識明明沒有多久。
直到今晚,裴尋芳抱著他,看他在自己懷裡耐不住了顫慄的模樣,裴尋芳心中如有野獸在叫囂,這樣抱著他、觸摸他,就好像,曾經發生過無數次一樣。
甚至……甚至連握著他的感覺都是那麼熟悉。
而且,遠遠不止如此。
裴尋芳被驚異、興奮、狂喜還有翻湧的欲望占據了,他很久未曾感受過如此強烈的情緒,可他將這些統統強壓下去了。
他怕自己這份心思嚇到懷中人。
可縱然他小心翼翼,還是變成了這般局面。
既如此,又何必遮遮掩掩。
將人撩撥得上火的是他,撩完後棄之不顧的也是他,玩昏迷、玩中毒讓人牽腸掛肚的是他,事後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的還是他,事事皆是他,事事皆牽著裴尋芳的鼻子走。
好事都讓他占盡了,裴尋芳成了搖尾乞憐的狗。
可他裴尋芳豈是任人拿捏之人?
「我拿公子的帕子做了什麼,公子不會想要知道。」裴尋芳眯起眼,捧著蘇陌的臉,威脅道,「是公子先招惹我的,既然招惹了,就得負責!」
掌中這個人美麗而脆弱。
只需稍稍一用力,便可以將他按倒在矮榻上。
解開他的鶴氅,解開他的寢衣,任由他哭著發脾氣、哭著求饒,看他如雪人一般躺在這雪白的貂絨里,只為他一人融化。
裴尋芳的心臟,因這些突然冒出來的暴徒一般的邪惡占有欲而顫慄,他的指尖變得滾燙起來,輕撫著蘇陌顫動的眼睫,道:「公子甚美。可這不能成為公子任性胡鬧、玩弄人的藉口。」
「我早就同掌印說過,我不是值得信賴的人,也不會遵守什麼狗屁約定。」蘇陌嗤笑道,「要說玩弄人,誰又能比得過掌印呢?」
裴尋芳身上倏地騰起一股濃濃戾氣,黑暗籠罩著他、吞噬著他,心底罪惡的獸甦醒了。
今夜從進到這間屋子起,他裴尋芳就沒有抱過一絲一毫玩弄人的心態,他真真切切的情感被當作了一文不值的玩弄。
真是可笑啊。
他早就不是什麼好人,這顆心早就髒透了爛透了,鄙髒如此,竟然還期待著……能以真心換得回應?
裴尋芳換上了惡鬼的面具,眼底翻湧著欲望和危險,他將蘇陌一把摁倒在矮榻上,欺身上去,惡狠狠道:「既背了這惡名,少不得就得行些惡事。」
他捏起蘇陌的下巴,將那白皙的下巴捏得通紅:「那咱家今日就不妨做了這玩弄人的登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