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薄冷笑一聲,並不動作:「裴公公有心了。」
「殿下!」侍衛長連滾帶爬飛撲過來,他扶住李長薄差點跪了下去,「殿下,你受傷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警惕地看著裴尋芳。
「廢物!」李長薄低斥道。他穿著護心甲,那些箭並未真正傷到他,只有右臂被射中了一箭,削去了一大塊皮肉。
那些刺殺的弓箭手如鬼魂一般,來得快,去得也快,李長薄的私兵還未反應過來,太子便被攻擊了。
若不是李長薄身手敏捷,怕是要命喪於這拈花巷了。
如此便算了,這殺千刀的裴尋芳帶著東廠的番子來得如此之快,打著抓刺客的名義,竟將未來得及撤離的私兵當作刺客給抓了。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李長薄有苦說不出。
「殿下的傷口在流血。」裴尋芳瞄了一眼李長薄那血淋淋的右臂,「一會昭王來了,奉聖上之命將殿下帶回去,可就沒這待遇了。」
裴尋芳揪住愈加躁動的黑鬃俊馬,擺出一個請的手勢:「殿下此刻去慈寧宮請罪,太后會為殿下說情的,情況不至於太糟。殿下,請吧。」
李長薄此刻回宮請罪,就必然要放下季清川。
李長薄將懷中人抱得更緊了,熟悉的感覺浮上心頭,就在李長薄重生後回來尋季清川的第一天,就在湄水邊,也是裴尋芳,他朝李長薄伸出手臂,企圖從李長薄手中接走季清川。
隔著兩三人的距離,李長薄隱隱聞到了他身上的檀香味。
原來一直就是他麼?
一條閹狗,甚至不能算是一個男人。
季清川圖他什麼?
兩人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李長薄想到了水雲軒那名與裴尋芳親昵的女子,還有那支被折斷的玉竹哨,李長薄眼中的憎惡與怒火毫不遮掩。
李長薄全身都痛,貼著季清川的心口尤其發疼。
李長薄咬著牙道:「既然裴公公在此,那就請公公替孤向太后與父皇告個長假,孤近日連番遭遇刺殺,受了重傷,也受了驚嚇,決定留在不夜宮靜養一段時日。」
「抱歉。」裴尋芳漫不經心地用帕子擦拭著五指,「這種口信,咱家帶不了。」
李長薄一眼便看出來了,裴尋芳那塊帕子一角繡著朵掐金線的白梨花,那是不夜宮為季清川特製的帕子。
李長薄登時血脈噴張。
居然真的是他。
裴尋芳的眸光再次掠過蘇陌那裸露的小腿。
李長薄將蘇陌抱緊了些,堂而皇之地握住了那冰冷的腳踝。
手指與肌膚接觸的瞬間,蘇陌本能地一抖,卻無法發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