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寧願你恨我……」
「哎呦,這是怎麼了?」春三娘忽而揚著帕子掀簾而入,解圍道,「好好的怎麼生了這麼大的氣,競禮還未開始,清川可不能惹惱了李公子。」
李長薄仍只顧死死盯著樓下那把斷琴。
「李公子,我扶你起來吧。」春三娘假模假式說道。
「滾!」李長薄吼道,他甩開春三娘,轉身衝出了瑤台。
聞訊而來的小九都被他撞得跌到了牆上:「太子哥哥……」
「這可如何是好?」春三娘道。
「別管他。」蘇陌扔掉手中的簪子,他的手背仍在流血。
「呀,清川受傷了,母親為你看看。」那春三娘笑著握住蘇陌的手,拿著帕子便要為他止血,可蘇陌卻很清楚聽到她的另一個聲音,「公子這是又在玩哪出呀?」
蘇陌眼睫顫了顫,回望她一眼,媽的,玄衣人!
玄衣人學著春三娘的語氣:「清川乖,母親為你更衣。」
蘇陌抿著唇,他又來做什麼?
玄衣人扶著蘇陌的肩,讓他將雙臂展開,認真而又不熟練地解著蘇陌身上的衣物。
他表面雖未說話,卻暗下傳音道:「公子好大方,那麼好的一把琴,說砸就砸了,我看著都心疼。」
蘇陌瞪向他,關你屁事。
「可公子這個時候想退出,別說李長薄不會答應,裴尋芳第一個不會答應。抽刀斷水水更流,公子恐怕沒那麼容易抽身。」
「母親話還真多。」蘇陌恨恨看向他。
一直安靜著未出聲的玄衣人春三娘,笑得賤兮兮的:「清川說笑了。」
他繼續傳音道:「可若是公子真的想退出,在下願意奉陪,管它鬧得天翻地覆、人仰馬翻呢,咱們玩個死遁如何?在下陪著公子。」
「吧嗒」一聲,玄衣人終於解開了蘇陌腰帶上的搭扣。
玄衣人雙手撐起蘇陌肩上的衣物,珠白禮服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奴婢手裡,玄衣人光明正大道:「瞧,不難,往後母親日日伺候公子。」
「清川豈可讓母親如此辛勞。」
「伺候清川,怎會辛苦?」玄衣人又捧起那一套紅色禮服,正要為蘇陌穿,忽見那衣物中掉出一枚箋子。
蘇陌看到那箋子上有字,像是裴尋芳的字跡,蘇陌想拿來看,卻被玄衣人一把搶了過去。
「呦,暗度陳倉。」玄衣人彈了一下那箋子,念道,「『長相思兮長相憶,樂事與良辰。』這是何意呀,公子?」
他又將那箋子翻到另一面,只見那一頭只有兩字:射藝。
蘇陌品味著這幾個字,他忽而起身掀開那疊衣物,果然,裴尋芳曾送他的那把漆黑輕弩正藏在底下。
蘇陌一把拿起那把輕弩,對準玄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