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驚恐地望著夜空,漫天星河落入他眼中。
他掙扎著,卻於事無補,裴尋芳力氣大得駭人,他將大氅裹得很緊,蘇陌四肢受縛,根本無法動彈。
小船微漾著。
水面隱隱傳來歌聲,湖畔的戲台上,有人在輕輕吟唱。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蘇陌眼淚要出來了:「放、放開我……你瘋了嗎!」
「咱家是瘋了。」裴尋芳的鳳眸里閃著危險的光,如這漆黑夜裡怒放的焰火,音色卻很涼,「咱家為殿下瘋了。」
「我、我會叫你付出代價的……」蘇陌咬著唇,顫抖著掙扎,「裴尋芳,我要殺了你!」
裴尋芳如冷漠的酷吏,絲毫不留情。
「殺了我吧。殿下身下死,做鬼也風流。」裴尋芳囈語著,「咱家喜歡殿下裡面……好溫暖。」
他依舊衣冠整齊,依舊溫柔地吻著蘇陌,依舊如往常一樣擁抱著蘇陌。
小船在東君湖上輕輕盪著,就連那喧囂的焰火、遠處熱鬧的戲台,也同這花燈與月光一樣,蒙上了一層溫柔繾綣。
可大氅掩蓋之下,他的手如入了魔的妖孽,正瘋狂地探索著蘇陌。
「殿下還走嗎?」他音色冰冰涼的。
蘇陌淚水漣漣,他無力地顫抖著,嗚咽著說非殺了裴尋芳不可。
「殿下還不滿意。」裴尋芳道,「沒關係,咱家帶來了一整套的玉勢。」
這一夜就如瘋癲了一般。
無論蘇陌如何罵他求他,裴尋芳都不肯放過他。
他像被遺棄的瘋犬,帶著滿身的渴求與不滿,尋了回來,他露出尖齒獠牙,毫不客氣的,瘋狂的,要將那囂張又無情的主人,撕咬入腹。
也不知過了多久,東方既白。
蘇陌泄泄枕於舟頭,軟成了一灘水,他望著湖面映射的晨光,在昏迷的前一瞬,聽見那個惡魔在他耳邊說著:「生辰快樂。」
蘇陌於夢裡抓緊被子,恨恨說道:「裴尋芳,我必殺了你!」
而與此同時。
慈寧宮的佛堂廂房裡。
趁著月黑風高偷偷摸上床榻、正準備與榻上人相擁而眠的掌印大人裴尋芳,全身一怔。
一夜疾風。
翌日清晨,滿院落葉。
佛堂烏泱泱來一大群人。
太后拖著病軀、帶著闔宮妃嬪與皇子公主前來拜見吉空。
三進殿被占得滿滿當當。
天寧寺吉空大師,在大庸聲望極高,傳聞佛法無邊,高深莫測,放在尋常,帝城的王公貴族是求一見而不可得的。
吉空大師此番入宮,是為太后六十大壽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