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衝過來的五皇子, 他眼裡透著鄙夷:「李長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柳氏究竟怎麼死的,你敢說嗎?」
九公主也急了, 擋在兩人之間,不停拿眼看李長薄:「太子哥哥, 你說句話啊。」
「皇祖母!」四皇子趁機撲向太后,一把鼻涕一把淚,「您可要睜大眼睛看看清楚,您是我們的主心骨,李氏江山如今可全靠您支撐了啊……」
「四皇子言之鑿鑿,可有證據?」一向沉默的賀知意冷聲問道。
「我當然有!」四皇子高聲道,「李長薄的生母柳氏,早在教坊司做舞妓時便恩客不斷,教坊司取締後,她又輾轉多人之手,只因與先皇后有幾分相似,才被送進了宮。只要找到當年送她入宮之人,一查便知分曉……」
「也就是說……」賀知意起身,不緊不慢道,「四皇子方才說的,全是你的猜想。」
「空口無憑,將這樣一頂帽子扣在太子爺頭上,四皇子果真是用心良苦。」她故意放慢語調,說話自帶一種獨特的氣韻,「況且,宮人入宮,都要經過內監嚴格篩選,由穩婆驗身,柳氏若真有了身子,豈會驗不出來?」
「你!」四皇子頓時啞口無言。
李長薄掌心已是冷汗一片。
「柳氏並非選秀入宮,甚至算不得宮人。」殿中傳來一個聲音,「賀姑娘要證據,咱家這裡剛好有一個證人。」
四皇子如遇救星,眼巴巴望了過去。
只見那裴尋芳道:「咱家調查欽天監與兩位皇子的身世時,順藤摸瓜,摸到了皇陵,可巧不巧,找到了一個宮裡的老人。」
裴尋芳道:「出來吧。」
最後一個大箱子這才打開,一位老婦人從箱子中走出。
「老奴是皇陵的守墓人徐氏,多年前,也曾是鳴鸞宮裡負責照看那些女孩兒的嬤嬤。」老婦人跪拜道。
鳴鸞宮。
聽到這三個字,太后與李長薄均是全身一顫。
「那些女孩兒,都是比著皇后娘娘的畫像從全國各地秘密搜尋來的,老奴對柳氏印象特別深刻,其它女孩都是懵懂女娃,膽小,怕生,唯獨她,舉止風流,眉目含春。」
「鳴鸞宮本是一座廢棄冷宮,為了安置這些女孩才臨時收拾出來。這些女孩兒是陛下命令秘密帶進宮的,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比最低等的宮女還不如。」
「也是作孽,花一樣的女孩,流水似的一批一批送去陛下身邊,又流水似的送走,摧殘得沒個人樣,卻沒有一個能夠留下的。」
「柳氏是教坊司出身,會伺候人,模樣也出挑,我們都指望她能結束這場荒謬。哪知,她是個極不安分的。」
「她在宮中有個舊情郎,是禁軍里的一個小侍衛,兩人在鳴鸞宮便私會上了,還被老奴撞見了她與小侍衛苟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