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拉韁繩,讓坐騎停在了五人里個子最高的一人面前。
「幾歲了?」白鶴庭問。
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麼,那高個子將頭垂得很低,站姿也比其他幾人都更僵硬。
他一直沒回白鶴庭的話,邱沉的臉色開始變得有點難看。這五人確實是從團里一層一層選拔出來的,格鬥、騎術、箭術都是頂尖水平,居然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駱從野。」邱沉在一旁出聲提醒,「將軍在問你話。」
駱從野這才抬起了頭。
他的視線只在白鶴庭臉上停留了短短一瞬,又馬上移開,垂眼看著白馬蓬鬆的鬃毛,答:「十九。」
比起兩年前,這小孩似乎又長高了不少,如果沒記錯的話,他被自己帶回來的時候只有六歲。
沒想到一晃就過去了十三年。
白鶴庭細細打量了他一會兒,突然道:「轉過去。」
駱從野愣了一下,照做了。
白鶴庭又說:「把抑制貼撕掉。」
駱從野這回遲疑了。
白鶴庭直接翻身下馬,一把將他頸後的抑制貼扯下來,隨後詫異地挑了挑眉。
抑制貼上散發出一點淡淡的、聞不清氣味的信息素,駱從野身上卻一點信息素的味道都沒有。
他是護衛團里唯一一個Alpha,當年騙過了入團審查,在護衛團待了接近一年才被識破。
一般來說,信息素級別越低味道越不明顯,但味道淡成這樣的,白鶴庭還是頭一回遇見。
恐怕這個Alpha不僅信息素級別極低,腺體還發育不良。
他把抑制貼拍回駱從野的後頸,回身騎上馬背,沖邱沉道:「再給他拿一張新的。」
*
自六歲被白鶴庭帶回府邸,這還是駱從野第一次面對面聽到白鶴庭的聲音。
他的聲音好乾淨。
駱從野為混進護衛團費了不少功夫,但如何都沒能想到,這個護衛團對白將軍而言只是一個擺設。
白鶴庭從未讓他們隨行過。
這次邱沉來護衛團篩選秋獵護衛,駱從野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他的所有成績在護衛團里都名列前茅,被選上是板上釘釘的事,但還是為幾次武試做足了準備。
駱從野等了十三年,終於在十九歲這年,如願以償地站在了二十七歲的白鶴庭面前。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像雨後的空山一般澄淨,帶著一點不明顯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