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的餘暉即將散盡,白鶴庭的面容看不清晰,但無處不在的冷杉信息素暴露了他此時的狀態。
護衛團會教一些基礎的第二性別生理知識,Alpha與Omega的生理弱點更是他們的必修課。白鶴庭今天的信息素一直不太穩定,可他本人似乎完全沒意識到,駱從野冒著抗命的風險離隊追出來,也是擔心他會陷入眼前這種危險境地。
他從白鶴庭的箭囊里拿出一支抑制劑,借著一點微弱的光線,把藥劑推入了Omega的手臂。
白鶴庭有點吃驚。
能熟練注射抑制劑的Alpha十分少見。
不過願意用抑制貼的Alpha更少見,更別提他還把頂級信息素像寶貝一樣藏起來。
真是個舉世無雙的怪胎。
白鶴庭尚在暗自感慨,駱從野卻不再裝啞巴,低聲道了句:「將軍。」
白鶴庭抬起了頭。
駱從野的眸光如一汪清澈泉水。
「我是駱從野,您還記得嗎?」年輕Alpha把拳頭攥得死緊,片刻後才道,「這個名字,是您給我的。」
第9章
「我沒有給過任何人名字。」
與駱從野期待的回答相差甚遠,那一抹難得的溫和也一併從白鶴庭臉上消失。
駱從野緊攥的手指漸漸鬆了力氣。
不應該抱有幻想的。
今天白鶴庭特別問過他的年紀,讓他生出一點自己還被記得的錯覺。
他十五歲時離開了白鶴庭的府邸,在那之前的九年裡,白鶴庭一共回來過十一次。
十一次,這個數字他記得很清,每一次他都翹首以盼,但每一次都失望而返。
白鶴庭一次都沒有主動找過他。
駱從野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嗓音也低沉了幾分:「我帶您回營地。」
白鶴庭吃力地抬起右手:「別。」
他硬撐著這副不宜出行的身體來到獵場,是要向白逸證明自己依舊有能力像Alpha一樣對國王盡忠的。
絕不能讓任何人看到這副在發情期失控的狼狽模樣。
駱從野垂眼看著搭在自己手臂上的那隻手。
漂亮,骨感。纖長手指和黑色皮指套上全都沾滿了血,凝結的血塊被汗水化開,染花了他的袖管。
他呆得像塊木頭,白鶴庭只好明示:「扶我起來。」
駱從野恍然回神,左臂任他搭著借力,與他一起緩慢站起身。
白鶴庭轉頭看向遠處,他還未開口,駱從野已經吹響口哨把坐騎喚到了身邊。白鶴庭看他一眼,這回沒讓他幫忙,右臂勾住馬背,左腳踩上馬鐙,費了些功夫才爬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