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庭面不改色地答:「Omega醫生,少見。」
駱從野輕聲笑了笑:「那肯定沒有Omega將軍少見。」
Omega將軍。對白鶴庭而言,那段記憶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了。他平靜道:「我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
駱從野走到床邊,彎下腰,伸手按了按鋪在上面的草蓆。「三年前……」他斟酌著說,「林淺有幾個Omega朋友死在了南方。所以,她對你有點意見。」
那Omega對自己有沒有意見白鶴庭不感興趣,但他敏銳地抓住了一個重點:「那時候的Omega叛亂果然和你們有關。」
駱從野沒有接話,白鶴庭繼續問:「你們為什麼有戰艦?」
駱從野笑著反問:「我們為什麼不能有戰艦?如今貴族們養私兵都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這裡的條件足夠媲美一個富饒的小型城市,你們可以在這裡逍遙自在地生活。」白鶴庭回想起港口附近鬧市區的景象,嚴肅道,「沒必要回去送死。」
「逍遙自在地生活。」駱從野低聲重複了一遍。
「你把這裡說的像一個世外桃源。」他不再笑了,看向白鶴庭的目光也冷了下來,「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在烏爾丹的戰亂中失去了父母,伴侶,甚至孩子。他們背負著血海深仇,背井離鄉逃到了這裡,你讓他們如何逍遙,如何自在?」
他沉下語氣,緩緩地說:「你站在高處,這種感受你不會懂的。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尤其不要對他們說。」
白鶴庭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但沒有反駁。
駱從野看向他的眼神,他不久前才在那女醫生眼中看到過一次。他得承認,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即使被稱作駱從野,但他已經是裴焱了。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那醫生說得對,這裡不是我應該來的地方。」
駱從野也沒有反駁。
執意帶白鶴庭上島是一個未計後果的草率決定。
登船途中偶然撞見的那抹冷杉香氣打亂了他的全部計劃,更讓他丟掉了所有理智。
「你會習慣的。」但他很快穩定了心緒,淡定道,「這是經驗之談,畢竟我也在自己不應該在的地方生活了十幾年。」
天色漸暗,白鶴庭向屋外看了一眼,那Beta沒有離開,仍然候在原處。他往邊上讓了兩步,給駱從野讓開了門。
「但那是個失誤。」他直言道,「我根本不應該把你帶回去。」
與三年前一樣,這個人身上有著他的標記,說出的話卻比陌路人還要無情。駱從野抬腳走出房門,經過他身邊時短暫地頓了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