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呼吸掃在頸間,讓人覺得暖和,又讓人覺得癢。白鶴庭轉過臉,對上了那雙因專注而愈顯濃黑的眼。
他的眼睛明明那麼黑,卻又不可思議的清澈,讓人一眼就能望到底,望到那其中的——笨拙,莽撞,奮不顧身,與義無反顧。
白鶴庭靜默片刻,低頭湊近他的唇角,輕斥了一聲:「廢話真多。」
他臉上的淚痕未消,眼睛也紅彤彤的,可表情卻不似哭過,神色中又帶上了那股熟悉的淡漠。但駱從野發現了一個新奇的事實。從此刻開始,眼前這個人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有了全新的釋義。
見他毫無反應,白鶴庭不太滿意地抬起腿,正欲踹他一腳,卻被一把攥住了小腿。
駱從野的吻也迎了上來。
他的舌頭長驅直入,絞住了白鶴庭的舌尖,白鶴庭猛地抽了口氣,身體向上弓起又落下,手指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幾道清晰的紅印。
他的眼睛看起來更紅了。
「我太想你了。」駱從野喟嘆著道。
他們太久沒見,白鶴庭的身體禁不住這樣不知輕重的撒野,但也無力罵人,話音被撞得快散了:「我看,你一人,在船上,挺快活……」
「不快活。」駱從野動作一頓,咬牙切齒道,「一點都不快活。」
他現在只後悔時間不能回到三日前。在艦船靠岸的那一刻,他就應當飛奔回這裡才對。
而不是在那又擠又冷的船艙里抓心撓肝。
「說起來……」他扳過白鶴庭的臉,好奇道,「你怎麼知道我躲在船上的?」他想起北陽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些不太妙的猜測,「你把北陽怎麼了?」
白鶴庭沉默兩秒,含糊道:「他活該。」又不耐煩地抓了駱從野一把,「不是不讓我在床上提別人?」
*
江寒終於搬入了新的住處。
他向驅馬車送他前來的Beta禮貌道謝,站在門口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新居。
這屋子不大,但光線明亮,看起來已有人細緻地打掃過一遍。外廳中的壁爐燒得正旺,日用品也備得齊全。
林淺辦事向來妥帖,這倒是沒什麼可意外的。
他把隨身攜帶的幾件東西放於桌上,正在心中琢磨如何歸置它們,突然有人敲響了大門。
門本就是敞著的,站在門邊的年輕人身姿挺拔,可模樣依舊拘謹。來人看著江寒沒說話,只是舉起了手中的布袋,像是在與他打招呼。
江寒沖他點了下頭,他才踏入屋內,把布袋放在桌上,語氣也是硬邦邦的:「給你帶了些水果。」
江寒朝那敞開的口袋裡看了一眼,臉色變了變:「這是水果?」
北陽咽了口口水,看著他「啊」了一聲。